但这些似乎都没有自行车后座上那少年的脸红
易沉对这里好像很熟悉,车子很快就停在了一条昏暗的小巷口
“到了。”
“哦,好。”洛寒几乎是瞬间就从车上跳了下来,低头站到巷子口,小声说:“我回去了,今天谢谢你了……还有上次也是……总之多谢你。”
易沉嘴角扯出一抹浅笑,往前探了探身体,戏谑地说:“你这谢谢说的没有诚意啊?低着头是在数脚下有几块青石板吗?”
“不是……”洛寒咬着唇抬起了头,好在巷子口光线昏暗,正好掩盖住他脸上的红晕,“易沉,真的谢谢你。”
易沉看了一眼他唇上的牙印,眸光闪了闪,“行了,赶紧回去吧,我走了。”
洛寒笑着点了点头:“好,再见。”
易沉转过身冲他摆摆手:“再会。”
洛寒一直站在原地,看着易沉的身影在老街上彻底消失,这才转过身走进小巷
易沉刚才跟他说“再会”,再会再会,他着魔一样在口中细细回味这两个字
苏州人似乎都喜欢把“再见”说成“再会”,酒吧里的同事跟他说过再会,路边卖海棠糕的阿婆也跟他说过再会,但他们说的都没有易沉好听,也没有易沉能让他这样高兴
再会,明明也只是短短的两个字,比起再见,却总让他觉得多了份温柔和期待在里面,他会和易沉再会,随着每天的朝阳一起,生出新的期待
再会呀,易沉
第二天清晨,洛寒在迷瞪中似乎听到了一阵敲门声,很快楼下便传来一个熟悉的男人的声音,洛寒有些烦躁,扯过被子蒙住头,又接着睡了
易竞泽手里拿着一张银行卡,有些局促地站在院子里,“小梅,这些钱你就收下吧,你们母子两刚到这里,花钱的地方肯定不少,你身体不好,寒寒又在高二的关键时期,你别跟我赌气行吗,收下吧。”
几天不见,洛梅脸色似乎更加苍白,她没什么表情地推开了易竞泽的手,说:“我不需要你的钱,你替洛寒找好学校就够了,其他的我们不需要。”
“小梅!”易竞泽急了,高声喊了一句
“嘘!”洛梅抬头看了一眼二楼的窗户,对易竞泽说:“进屋来说吧,声音小点,洛寒在上面睡觉。”
易竞泽跟随洛梅进了屋,这间屋子他很熟悉,年轻时他曾不止一次来过这里,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里的一切都没怎么变,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屋里的人却早已物是人非
洛梅泡了一杯茶,放到他面前:“易竞泽,我之前已经说过了,我联系你,只是为了让洛寒能接受更好的教育,让他能考上个好大学,之后大学的学费我一个人如果承担不了,看在他是你亲生儿子的份上,你能帮衬一些,这样就足够了,除此以外,我没有别的目的,你也不要做别的妄想。”
他一把拉住洛梅的手,声音急切:“我怎么可能没有别的妄想?!我找了你十几年,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我不可能再放开你,当年你挺着大肚子不声不响就走了,你知道我是怎么……”
“够了,”洛梅猛地甩开他的手:“当年的事不要再提了,已经过去这么多年,说那些还有什么意思?如今你有自己的家庭,有老婆,有孩子,我这里你就不要再来了,有什么事电话里说就可以。”
“小梅,你再给我点时间,等她爸爸退下去之后我立马跟她离婚,用不了多久,最多半年,你再等等我,好吗?”
易竞泽说完这句话,洛梅突然沉默了下来,她低着头盯着地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梅?”易竞泽叫了一声
洛梅这才抬起头,说:“我并没有要求你离婚,你不用这么做,你只需要对洛寒尽到父亲的责任就可以了。”
易竞泽站起身蹲到她面前,再一次握住她的手:“我当然会对洛寒负责,他是我儿子,我怎么可能不管他?可我更要对你负责,你是我爱了一辈子的女人,小梅,这个婚我是一定要离的,就算你一个月前没有联系我,我也会和她离婚,我根本不爱她,你不知道……她就是个疯子!!”
这一次洛梅没有再挣开他的手,只是脸上的表情依然冷静淡漠
洛寒这一觉一直睡到下午两点,他从床上爬起身,伸了个懒腰便下床洗漱去了
今天天气好,院子里的花都开了,整个小院变得五颜六色,浓郁的花香顺着墙壁爬上二楼,将整个房间都熏香了,闻着花香,洛寒烦躁的心情一扫而空,他穿了件白色棉衬衫,水洗蓝牛仔裤,背上书包出了门
他们住的院门上方有一大片白色木香花,根jing攀着斑驳老旧的石墙而上,生长成葱茏茂盛的大团花束,绿色的嫩叶,白色的小花,成簇成簇在院门上方盛开着,就连墙壁上都开满了花
洛寒原本不知道这种花的名字,后来问过摆摊的阿婆才知道这是木香花
这样茂盛的花束不是只有洛寒一家小院如此,整条平江路上都开满了木香花,有些沿着墙壁攀爬,有些从人家的窗口里盛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