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着太无聊了,织织毛衣说不定还能预防老年痴呆呢。”宁潋说着,把碗筷收在一边,拿起毛衣针开始盲织,眼神挪到电视上去了。
上头在演一个古装戏。
不用问也知道,是她喜欢的宫斗戏,一些漂亮姐姐整天撕的头破血流的,就为了一个大猪蹄子的宠爱,弄到最后猪蹄子只爱自己。
“图什么,这一宫里住这么多人,凑一桌麻将不好么。”
宁潋横了他一眼:“都跟你一样电视还怎么演,戏剧性都没了。”
“什么戏剧性,你看这电视根本不合理啊,崴脚就流产,拉灯就怀孕,还有那些什么麝香滴血验亲根本没有科学依据。”
宁星意说完发现没人回应,等了好一会才发现她哭了。
“哎哎哎我开玩笑的,有科学依据,特别有好吧,崴脚就是摔伤,摔伤就压肚子,肯定就流产了,有理有据!”
宁潋抽了张纸擤鼻涕,又抽了张纸擦眼泪:“尹妃太善良了,被人这么陷害还拿她当妹妹,人家只是拿你当个垫脚石啊,等你一受宠她就跟你撇清关系了,傻孩子你怎么就是不记恨不防着她呢!”
宁星意:“……”
一集播完,宁潋快把抽纸用光了,鼻头通红眼睛也通红的如梦初醒,回头看了眼在玩手机的宁星意:“你怎么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
宁星意正跟陆珩姜发微信,闻言头都没抬:“同情个屁,这尹妃还帮着自己老公选妃,劝他翻这塑料姐妹的牌子,就应该自己拔剑当女皇,我看她挺合适的。”
宁潋:“宫斗剧,哪儿有自己当皇上的。”
“封建糟粕不可取,女性可以顶起半边天。”宁星意发完消息,撑着下巴看宁潋:“宁美人,你再给我讲点儿我妈的事儿呗?”
“你想听什么?”
“什么都行。”
宁潋其实跟他们相处的时间也不多,这夫妻俩相处的时间甚至都不太多,满打满算也只有三年不到,在漫长的时光洪流中实在太短太短了。
宁潋不知道从何说起,忽然被一声敲门声惊扰,祖孙俩抬头,看到了一身便装站在门口的顾晖,面容依旧那么冷硬。
“你来干嘛?”
宁潋不认识他,但从那股上位者独有的摄人气势上感觉出身份的不简单,顾晖说:“你想知道你母亲的事,来问我。”
“你知道?”
“我不光知道,我还知道是谁害死了她。”
宁潋一把拽住宁星意的胳膊,防备的看向顾晖:“这是我们的家事,不需要你这个外人来插手,我也不认识你,你走。”
顾晖:“想知道就跟我来。”
宁星意想跟着去,却被宁潋死死抓住手臂:“别去,小星儿不要去,nainai求你。”
她可以把身世告诉他,也可以把过往都和盘托出,可是这个人如果真的知道什么内幕,那么他要说的一定是惊天动地的内情,凭着宁星意是绝对不可能撼动的。
她好不容易才把人养的那么大,不想再尝一次被飞来横祸夺去一切的感觉。
“你答应过nainai不会以身犯险,还有小陆,你想想他,别让他为你担心。”
宁星意握住她的手宽慰:“就算我知道仇人是谁也不会冲动,我有分辨是非的能力,做什么之前都会跟你商量,别怕。”
宁潋到底还是没能留住他,紧张兮兮的站在门口看着两人的方向。
宁星意站在树下和顾晖相对,个头比对方稍矮一些,但仍旧肩背挺拔如修竹青松,投下一小片独属于他的Yin影。
顾晖:“你父亲是个凶手。”
宁星意大惊:“什么意思?”
“如果不是他弗奈就不会死,她会骄傲一辈子永远不会折腰,你父亲亲手折断了她的翅膀,是你父亲造成了她的死亡,这种废物死不足惜!”
宁星意从一开始就觉得他针对自己,到现在这个感觉简直强烈到他有种下一秒就被一枪崩掉的错觉。
顾晖说每一个字的时候都盯着宁星意的眼睛,试图从他眼中看出一丝愤怒,看出一丝惧怕,可都没有,他只是轻轻一笑,舔了舔犬牙冲他笑。
“你再骂我爸爸一句,我就弄死你。”
顾晖:“凭你?”
“对,凭我。”宁星意就这么看着他,用那双湛蓝的眼眸不卑不亢迎上他:“我知道我打不过你,也没你有军衔可以配枪那么厉害,但是这不代表我弄不死你。”
顾晖心尖微热,恍惚看到了弗奈的影子。
恨意与愤怒如被掀开的一张旧账单,记录了曾经的一笔笔不计公平的赔本买卖,弗奈当时听见顾晖的反对和怒骂,拎起刀尖抵住他的下巴,冲着他笑:“宝贝儿,你骂的人是我的哨兵,还是我肚子里这个小混蛋的爸爸,我这个人脾气可差了,你再多说一句我可能会剁了你。”
顾晖跟在她身边足足七年,见过她杀人不眨眼的样子,被血迹喷过一脸,黏腻腥臭又恶心,他逐渐学会面无表情的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