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奈:“怎么,说出来还让我住你的房子吗?”
法布尔推推眼镜:“说出来增加一些我的成就感。”
林奈痞痞地笑笑:“不能问一个恶魔他是怎么堕入地狱的,就仿佛不能问你的狱友你是怎么进来的。”
两人走到了楼下,谁都没有钥匙,便趁着周围没人,攀着公寓外的阳台,从窗户钻入了屋子里。
当晚,在法布尔不走心的指导下,林奈亲自为自己煎起了牛排。意外地在躲避爆裂的油星时,把锅弄着火了,烧着了一小撮头发。最后的成品外表看起来还行,啃起来比轮胎还硬。林奈正对着它练腮帮子,法布尔接到了楼下住户打电话来,指责他们的浴室漏水,渗到了楼下。
法布尔于是带着落难的魔王下楼,摁着他的头给邻居反复道歉。回来后两人把浴室清理了个干净。
最后,林奈揣着一肚子不太消化的牛rou,郁闷地躺在了那个散发着灰尘味道的布艺沙发上,直到深夜都久久无法入睡。
灵魂的撕裂只在一瞬间,恢复却极其缓慢,看起来还需要在人间呆一段时间。
所以……我好需要钱啊。他惆怅地想。说起来,昨天那2000瓶圣水是怎么卖出去的来着……
对了,那个叫手机的东西,有人能看见我,而且给我钱。手机,法布尔也有!
他腾地从沙发上坐起来。短短几步,走到法布尔门口时,对方已经睁开眼睛,一副“正等着你呢”的样子Jing神地看着门口。
“你真的很防备我啊。”林奈一边走进去一边感叹,“是怕我把你吃掉吗?”
听出对方没有杀意,法布尔仍防备地盯着他的方向,在床头柜摸了半天,摸到眼镜戴起来,“半夜自说自话跑到男性房间里,意味着什么,你不懂吗?”
对方那毫无破绽的防守令林奈不爽。他走到床边,一巴掌把坐起来的法布尔推倒了回去。那力量大得不容抗拒,法布尔的后脑勺重重栽到枕头上。林奈跨上来,气势凌人地骑到了他的身上:“不懂,你教我?”
然而他穿着成套的睡衣睡裤,还散着头发,这话听起来就不太像干架的挑衅。
法布尔说:“我把自己奉献给了上帝,你得往后排。”
林奈不屑地嘁了一声。
“你今天不是问我为什么会下地狱吗,”他说,“天堂门槛低,只要不是罪大恶极,死前虔诚忏悔,就能上天堂,对吧。我时常想,那真是什么鱼什么虾都能上天堂。”
法布尔:“那是天父对众生的爱与包容。”
林奈大声地“哈”了一声,手撑在法布尔的枕头上,俯视着他,银发从他的耳后垂下了几缕。Yin影落在他美貌的脸上,他的目光比任何时候都Yin暗,脸色比任何时候都冷。
“爱与包容吗。”他压低声音,“是不是战争过去太久了,你的脑子里只剩下爱与包容了。如果心里后悔了就能上天堂,那天堂里的垃圾可太多了,我可不想和他们分为一类。在我下地狱这件事上,我唯一的内疚是弄哭了我最好的朋友。他跪在即将变成尸体的我旁边,拼命替我祈祷,求我忏悔,喊得嗓子都快破了,多可悲啊,我们明明经历了同一场战争,他竟仍然相信上帝。他认为只要我说出了忏悔的话,我们就还能在天堂相遇。”笑,“但我不觉得我做错了,所以一个字都不忏悔。”
法布尔:“普通人就算死前不忏悔,也不会下地狱的。你到底做了什么?”
林奈看着他不说话。
法布尔又问:“你的那位朋友最后去了天堂吗?”
林奈:“他?”他停顿了一会儿,“鬼知道呢。”
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林奈咽下了上涌的情绪,目光再次清明起来:“天使,拿出你的手机。”
法布尔:“你需要联系谁?”
林奈:“那些给我钱的女孩们。”
这话说得如此理所当然,法布尔惊讶地画了个十字:“你是说,你在这里短短的时间,已经做了那种事吗?”
林奈心想,我也说不上来那天是做了什么事,的确也只能形容为“那种事”了。
“是啊,帮我问问,她们为什么给我钱。”
法布尔:“……这怎么问,你干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
林奈耸肩:“我只是连着吃了两个猪肘,三盘酱牛rou,一只烤鸡……还有什么我记不清了……”
“……”法布尔明白了过来,“你在说昨天的直播。”
林奈:“是吧。你以为呢?”
法布尔:“毕竟你长得太让人往那方面想了。”
林奈十分有自知之明地说:“我习惯了。所以,给我直播,我需要钱。”
“……”
法布尔看了看闹钟时间,现在是凌晨一点。与他同居的恶魔骑在他的身上还没下来,理所当然地提出了无理要求,就仿佛直播播主这口饭想吃就能吃上,明天就能发家致富似的!
“首先,你需要从我的身上下来。”法布尔从最容易解决的事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