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喝了口酒,瞥了他一眼,他真是欠了这俩父子的。
“请您带我爹离开。”若是某天他受伤,他爹会伤心的,不如离开这里,走得远远的,他爹一把年纪了,他还年轻,他的意志,就让他来继承。
这事儿静谧早就跟林渊说过了,林渊只说放心不下他家的小崽子。
静谧打量着林绯钰,觉得这个小兔崽子真的长大了,懂得心疼他爹了,可这事儿静谧无能为力,他无情地错开身,“这事儿我办不到,你自己跟那老匹夫说去。”
林绯钰自然知道他爹那固执的牛脾气,觉得压力巨大。
于是当天晚上,林绯钰就趁着酒劲儿去劝林渊了,被林渊赏了好几脚,让他酒醒了才过来跟他说。
林绯钰被踹出了帐篷。
林绯钰:……
这一边,月烛溟跟沈牧亭躺在床上,沈牧亭享受着月烛溟的拥抱,道:“王爷觉得月凛天为什么要这么做?”
月烛溟了解的是十五岁之前的月凛天,现在的月凛天已经变得五官模糊,他沉声道:“不知道。”
月烛溟确实不知道,他觉得从前那个与自己一同长大虽是叔侄却处如亲弟的人,根本就不是如今的月凛天。
他知道人是会变的,可变得这样面目全非,是月烛溟的始料未及。
他不放兵权,也是因为月凛天对他越来越过分,他怕盛宣就这么没了,但也怎么都没想到,他竟然会丢弃盛宣的尊严。
沈牧亭却猜测到了一二,只是不敢确定,确实真如他猜测的那样……
黑暗中,他的视线微眯了一下,绞着月烛溟的发,“睡吧。”这样的平静觉,未来不知道还会不会有。
只是没想到,半夜的时候,军中忽然混乱了起来,外面都是杂乱的脚步声,吵醒了沈牧亭跟月烛溟。
两人披上外衣出了帐,就见一个血糊糊的人被扶了进来,他怀里抱着一个包袱,露出了一截腐烂的骨rou。
军医抬着担架将他送进了帐篷。
朴青芒见月烛溟跟沈牧亭出来,迎上前来沉声道:“是方将军。”
方时镜?
沈牧亭微微诧异,他们离京时并没有方时镜的消息,根本就不知道方时镜在哪儿,就连方棣通被挂尸示众他都没有出来。
沈牧亭看着明亮的军帐,知道他怀里抱着的那具尸体,应该是方棣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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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截杀
很久之后, 那明亮的军帐才沉寂下来,月烛溟跟沈牧亭相携走了进去,方时镜全身是伤, 比上一次沈牧亭见他瘦了很多很多, 整个人苍白又憔悴, 他身上绷带几乎把他包成了一个粽子,可见受伤多严重。
他失神地望着帐篷顶, 听见声音他偏了偏头, 虚弱道:“王爷, 末将……”
“修养好了再说吧, 不急于这一时半刻。”月烛溟声音冷硬又沉, 全然没有对待沈牧亭时的温声细语。
方时镜闻言却咬紧了后槽牙,他道:“王爷,拖不得了。”
方时镜将自己这段时间的遭遇说了一通。
他被方棣通锁在了皇宫的冷宫里, 准备好了很多东西,但是用药让他浑身无力, 有专人专门给他定时喂药。
半个月前,宣临城出事的时候, 他药效刚过。
他出来的时候,知道自己的爹死了, 还被挂尸城墙示众。
方时镜的语气一直很平静,说到这里, 他转头看向月烛溟,“我从皇宫出来的时候, 又见到了应少安,还有孖离北国的二皇子——可尔察。”说完他的视线复杂地落在沈牧亭身上。
经过半个月的逃亡,他基本已经消化掉了自己听来的消息, 可依旧觉得不可置信。
“他们这样帮月凛天,除了十座城池之外,还要一个人。”
“我?”沈牧亭闻言笑了,“他要我做什么?”
月烛溟却直接一把把他搂进怀里,语气微沉,“还有什么?”
方时镜摇了摇头,“我只听到这点消息。”没来得及多听,他就被发现了。
他抢回了他爹的遗体,原本想葬入方家祖陵,却一直在被追杀,好不容易摆脱追兵来到边洲军营。
月烛溟跟沈牧亭对视了一眼,方时镜这一路行来艰难异常,两人让方时镜好好休息,便出了营帐。
沈牧亭沉默着,难道应少安察觉到了他身体的不同?
这世上难道也有身怀异能的人?
沈牧亭觉得不可置信,这种时代不论什么都比不上他上辈子的末世。
沈牧亭从前身处的末世之所有异能者,都是长久身处末日那种极端环境的基因变异,这种什么都落后的古代,会有这种基因变异之人不成?
月烛溟心底生出了一种浓烈的不安,搂着沈牧亭的手也越来越紧,他沉声道:“阿亭,我不会把你交给任何人。”
谁都不行,阿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