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被发现是南巫国的药人,他还能有命逃?
所以,妥协是肯定不能妥协的!
但如果暴君真不是开玩笑,他要怎么避过这一遭?
楚凤岐想了想,要不就装病吧?
这身体本来就病骨沉疴,虚弱得不行。
他用微弱的木系异能慢慢调养后,才稍微好了那么一点。不过也还是比常人要病弱。
这么一想,装病还是可行的。
关键的问题是,如何病得合情合理,而不是被明显地看出是因为推辞某事而突然病了——这样会让暴君更起疑。
思索到最后,他觉得还是让自己着凉吧。
天这么冷,他身体这么弱,不小心吹了点风,可不就容易着凉了吗?
**
楚凤岐这是第二次到景御的寝殿来。
他住的偏殿其实是跟景御的寝殿是同一宫殿,就在隔壁不远,但平时谁也不会踏入对方的地盘。
寝殿内地龙烧得暖烘烘的,仿佛现在不是寒冬而是暖春三月,暖得浑身都热乎起来。
从外面的冷风中骤然一下子进入温暖的殿内,让他不适应地打了个喷嚏。
相比他住的偏殿处处Jing致华美,正殿显然要大气辉煌得多,显得更为气派。
光是那层层帷帐之后的大床就够显眼了。
明黄色的帷幔,影影绰绰的烛光,博山炉鼎里燃着的丝丝缕缕的龙涎香,营造出一种说不出的氛围。
“来了?”
低沉醇厚的声音同帷幔后传来,声线华丽,语调慢悠悠的,有种琵琶声那种轻拢慢捻的韵味。
不过楚凤岐没注意听,他被这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
主要是没想到暴君现在这个时候会在寝殿。
平时暴君可是个工作狂!不到半夜三更根本不会休息的那种。
“陛下。”他有点头皮发麻。
但同时心里又冒出一个可笑的想法,总觉得相比起他,暴君反而更像是坐等垂幸的美人?
嗯,如果暴君不说那句“来了?”的话,就更像了。
这个想法让他稍微放松了点,不那么紧绷着。
他现在可是“病了”的病弱人士,暴君总不至于那么禽兽的吧。再不济,关键时刻他晕过去就是了。
这么想着,他伸手掀开帷幔,走了过去。
宽大的床榻上,景御正穿着白色中单倚着床头坐着,单手散漫地撑着脸颊,姿态堪称慵懒闲适。
看到他时,也只是淡淡地撩了撩眼皮瞥了他一眼。
看这样子,好像并没有把他怎样的意思?
楚凤岐紧绷着的情绪更放松了些。
“你好像很失望?”景御眯起狭长的凤眼。
“……”你到底哪里看出我失望了?我这明明是松了口气!
现在看来是不用装病了。之前在外面吹的冷风好像有点白吹了?
不过,他当然不能说他是松了口气。
他眨了眨眼,很是无辜:“我只是惊讶陛下怎么会在这。陛下日理万机,难得这么早休息呢。”
沐浴过后,他脸上的肌肤比平日病态的苍白更多了丝红润,看起来更为光滑漂亮。尤其那丝红晕更染焕丽与惑意。
景御抬眸看着他,似笑非笑:“那些奏折哪有楚卿你好看?”
“陛下谬赞了。”
楚凤岐现在已经稍稍习惯暴君偶尔说些刺激人的话了。
大概是比心里预期的要好,或者说是看到景御完全没有要对他怎样的意思,他也不怎么紧张了,也明白了景御所说的让他侍寝纯粹就是个玩笑话了。
不,也不能完全说是玩笑话。
他脑子里联想起景御表面玩笑说他堪当皇后,实则或许是想拿他当挡箭牌,再跟让他来寝殿“侍寝”一联系。一通分析下来,深深觉得拿他当挡箭牌是八九不离十了。
就是让外人看看对他是如何恩宠罢了——景御依旧还是“禁欲”的景御。
想明白这一点,他彻底放松了下来。
维持着“深情爱慕者”的人设,他假装没看清景御拿他当挡箭牌的事实,走近了靠坐在床头的景御,睫羽轻颤:
“陛下,我为你宽衣吧?”
这句带着暗示的话一出,景御果然脸一黑,目光也骤然冷了下来,周身像是裹了层恐怖的寒霜。
“谁教你的?!”
楚凤岐垂着眼睑颇为无辜:“不是陛下让我侍寝的吗?”
“要你侍寝,你就侍寝?”景御眸中闪现几分戾气,漆黑的眼眸里像是有什么风暴在酝酿,“你这么听话?”
语气里满满的讽刺意味,冷冽又刻薄。
一瞬不瞬盯着他的眼神,直勾勾又Yin鸷无比,像是恨不得把他一寸寸凌迟。
暴君这仿佛被刺激的反应,让楚凤岐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果然,暴君还是禁欲的,甚至厌恶某种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