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韬这下自然明了了,这五万驻军是蒲辰的倚仗,自然要避开蔡伯和蒲玄之的眼线去做安排。
文韬轻轻关上了窗,第一次睡到了蒲辰宽阔的大床上,身上的丝衣滑腻异常,文韬没来由得觉得一阵心烦意乱。
醉仙楼?编排?莫非是之前为了拖住楚王编排的蒲氏少主爱好南风一事?文韬莫名感到一阵心虚,于是不再追问,默默站起来,要去里间拿床铺。
“不行,我要亲眼看一看。”项虎扯着嗓子道,“少主!”他力气大,眼见这门就要被他撞开了。文韬心叫一声不好,这屋子中现在只有自己一人,在蒲辰的床榻之上,任谁看见都会误会他和蒲辰的关系。文韬刚拿了一件外袍打算披上,门“砰”的一声被撞开,项虎闯进来,看到文韬后呆立在原地。
他这一指剑,后面跟着的蔡伯和唐宇都吓了一跳。蔡伯之前确实疑心蒲辰和这个刚收的亲卫举止亲密,但未想到已到了同寝一榻的地步,在一旁小声劝道:“项将军息怒,息怒啊……”项虎则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眼里。
有你猜不透的东西。”蒲辰拨了拨火盆,像是很享受文韬猜不出来的样子。他蹲下来,揉了揉已经睡着的狸猫,他从未养过这种柔软的小东西,触到温暖它皮毛的一瞬间竟有种很愉悦的感觉,不觉心情大好,像是逗弄文韬道,“承蒙你在醉仙楼一顿编排我,倒是给了我一个机会用这个法子。”
“你一个人去会不会太危险?”文韬有些担心。
“不然呢?”蒲辰难得看到文韬窘迫,逗他道,“跟你一起睡床吗?”
这下轮到文韬惊异了,心道莫非并不是自己编排蒲辰爱好南风,而是蒲氏少主本来就真的爱好南风?他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直到一阵悉悉索索的穿衣声传来,文韬转头一看,蒲辰已经穿上了轻甲和外袍。
17、17.
“少主!少主!”粗重的手掌拍在门上,来人声音洪亮,文韬从睡梦中惊醒,瞬间认出起这个声音,正是最初把他抓到将军府的项虎。项虎不是被调到城外领着蒲阳留下的千余人吗,怎么此刻竟出现在这里?文韬心中纳闷。
唐宇更是吓得瞪圆了眼睛,他料想到项虎肯定会大怒,但没想到直接就要提剑杀人,以及,最让唐宇不解的是,蒲辰去哪儿了?文韬为什么会在蒲辰床上?说心里话,他此刻一点都不想去正面劝阻项虎,但如果文韬真的被项虎一剑刺死,估计蒲辰绝对不会放过他。昨天不过就是没有派人跟着文韬,导致文韬受了点小伤,蒲辰就发了一通火,现在如果文韬在唐宇眼皮子地下被刺死了,唐宇觉得自己这个亲卫算是做到头了。
“今日不用拿了,你睡床吧。”蒲辰道。
旁边传来蔡伯的声音:“少主还未起,项将军在外面等等吧。”
唐宇一咬牙,决定铤而走险,他高声道:“项将军,这是少主心尖儿上的人,不能杀,还是等少主回来处置吧!”
文韬瞬间闭了嘴。原来是自己想歪了,蒲辰夜间要出门,所以才把床让给他。
“蔡伯亲眼看着你回来到了我的房间,我又点名要你服侍。他不会疑心的。”说罢蒲辰打开朝着后院的窗,翻窗离去。
“这么晚了,你要出门?”文韬道。
“武昌带过来的五万驻军已经到石头城了。”蒲辰解释道,“我去安排一下。”
原来传言是真的!少主真的爱好南风!唐宇告诉他的是真的!他瞬间觉得五雷轰顶。
文韬有点尴尬地偏过了头,他的样子确实很糟糕:穿着素色丝衣,一看是蒲辰的衣物,一般的亲卫根本不可能有。他本就清瘦,丝衣又格外滑腻,露出了文韬的半截锁骨,他刚刚披上的外袍更像是欲盖弥彰。
大概是从来没有睡在如此宽阔而柔软的床榻上,文韬在最初的一阵心烦意乱之后跌入了沉酣,身体的疲乏和伤势让他睡得格外久,以至于第二日一阵暴躁的敲门声传来的时候他才刚刚醒。
文韬瞪圆了眼睛盯着唐宇,什么叫少主心尖上的人?唐宇这小子今天是吃错药了吧。谁知唐宇根本不在怕的,大剌剌地回看过去,就差没把“不关我的事”几个字写在脸上。文韬略一思索,忽然就想起了昨天晚间蒲辰在唐宇耳边不怀好意嘱咐的样子,自己问起的时候蒲辰还大言不惭地说承蒙自己在醉仙楼一顿编排。莫非就是蒲辰授意唐宇谎称少主爱好南风,甚至文韬就是因为蒲辰“爱好南风”才收在身边的?如果是这样,那项虎的反
项虎觉得浑身的气血上涌,这少年是他不眠不休好几夜抓回来的,在他眼中就是板上钉钉的杀害蒲阳的刺客。本以为交付给了少主,蒲阳被杀之仇就可得报。没想到自家少主不仅没有处置这个杀父仇人,反而把他收在身边,还在居丧期间做出这等苟且之事。项虎的眼光像刀子一样射过去,见这个少年眼带春色,目光流动,竟比女子更绝色些。他拔出佩剑直指文韬:“少主瞎了眼,竟把杀父仇人收在身边!项某跟着家主打天下,眼中容不下沙子。少主年轻气盛,被你蒙蔽了双眼,今日就让项某来给少主清理身边的狐媚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