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黑的眼睛周围像是被人画了两笔墨水,与周围白色的脸形成鲜明对比,尤为显得憨态可掬,通身覆盖着蓬松柔软的黑毛,他的尾巴不像其他浣熊,一圈圈黑白相间的细环,而是泾渭分明的黑白两色。
郇大爷望一眼诧异的司空,晃着尾巴,继续埋脸喝酒。
胡吱亦是喝多了,摇摇晃晃走到郇大爷的身边,蹭着他撒娇。
狐狸开口说人话,“师父,师父,就让我留下来嘛。我请你吃果子。”
小狐狸两只前爪盘了好几颗荔枝,一颗颗滚到浣熊面前。
难得一见的南方水果,荔枝和山竹,青桑带来的。小狐狸对水果不敢兴趣,全都借花献佛,用来哄师父开心。
郇大爷的前爪带着玉戒指,用爪子轻轻碰了碰,凭空出现大金盆和小金盆。金盆上面雕刻着浣熊模样。
爪子点了点大金盆,大金盆内盛满清澈甘甜的溪水。
浣熊捧着荔枝,放到盆里清洗。洗完后,亮出尖锐的爪子,轻轻一划,果rou和果壳分离,放到嘴里,荔枝核吐入小金盆内。
司空对郇大爷的不悦消减许多,邋遢的狐狸竟然有一个干净讲究的师父,不可思议。
浣熊愉悦地吃完荔枝和山竹,小狐狸又献宝似的奉上酥油鲍螺。
“别——”司空刚吐出一个字,眼睁睁看着浣熊把糕点放入水里。nai酪做的糕点瞬间化入水里,消失不见。
浣熊在水里捞了又捞,满脸疑惑,仿佛在说我的糕点呢,我那么大一个糕点呢。
司空扶额——他相信师徒一脉相承,皆憨得很。
霍霍完所剩不多的点心,小狐狸带着浣熊爬起院子内的竹木装置,两人玩了一遍又一遍。
期间,浣熊三两下把跷跷板拆了,竹架的吊篮承受不住浣熊的重量,散了架,碎落一地。就连蔬菜园的南瓜也被师徒俩给摘了,脚踩在南瓜上,非要比谁滚得更远。
酒疯撒够,两妖睡着。院子犹如狂风过境,一片狼藉。
司空重新修好玩具,又打扫干净院落,将小狐狸从浣熊肚子上拎起,拧了温水帕子给狐狸擦洗干净,抱回床铺,一同午睡。
至于院子地上睡得四仰八叉的浣熊,谁愿意要谁要,司空是不想搭理的。
郇大爷醒后,又变回温吞的少年,拍拍身上尘土。胡吱还在睡,他招手把司空叫了出来。
司空殷勤地给郇玉青沏茶润喉。
郇大爷优雅地品了会儿茶,出声道:“你早知道胡吱是狐狸,也看到我是浣熊妖。”
司空微愣,看来这位师父不像自家的徒弟,醉酒后能记得事。
郇大爷淡定地说道:“我是故意测试你的。你人不错,没有被我们是妖怪吓到。”
司空忍不住默默吐槽,明明就是在撒酒疯。以两位的憨傻表现,也很难有人被吓到。
“你喜欢胡胡吗?”郇大爷问道。
司空郑重地点头。
郇大爷轻轻转动中指的金戒,取出一颗红色药丸。
“这是地府三途河旁的彼岸花所制,我还下了诅咒,并且放入了胡胡的一滴血。如果你敢变心,就会死哦。
不过你放心,死后诅咒会消失。人的灵魂是会转世投胎的,只爱此生而已,试试吗?”
郇大爷笑得很真诚。
千年前,他舍了一条命从地府偷来彼岸花,做成毒药,没舍得给曾经的爱人使用,但不代表不舍得给徒弟的媳妇用。死了就死了呗。
“确实是笔划算的买卖。”司空接过药丸,没有犹豫,一口吞下。
郇大爷又道:“我没说不把狐狸带走?”
“你!”司空气恼地站起身。
“不过会等到你死以后。”郇大爷又慢悠悠地补充道,“年轻人不要急躁,要听我把话说完。所以,你要努力活久一点,狐狸也能多陪你一会儿。”
司空收敛怒意,诚心谢道:“谢谢前辈。”
“我会时不时来看胡胡。”郇玉青留下话语,消失离去。
司空长舒一口气,低头望石桌,还剩浅薄底的桂花甜酒壶没了踪迹。
胡吱醒来,不见师父,欢喜地蹦跶两圈,看来师父同意让在自己留下。
司空从床头的柜子里,找出包着钱财的帕子,顺手把摆放在旁边的小狐狸木雕,丢给胡吱玩。
胡吱有一爪子没一爪子挠木雕,划出一条条细痕。司空亦不恼,数着剩下的银两。
胡吱不乐意了。司空果真没良心,他为了司空茶饭不思,司空倒过得别无二样,还交接了新朋友(青桑)。更过分的是,给自己雕的木雕随手扔给狐狸玩。
我醋我自己的胡吱,不乐意地拿尾巴扫铜板捣乱。
“别闹。”司空握住尾巴,倒着提溜起来,“铜板丢了,还怎么给你买酒喝。”
郇玉青说要时不时来看胡吱,八成是冲酒来的。岳丈大人拿捏着生死大权,司空自是要好好招待。
“只剩下不到一串钱,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