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
“王上常年积病,身体抱恙,又Yin阳失调,气血不足。”华贵威仪的寝宫前,满脸褶皱的白发老翁眯着眼,面色犹豫的缓缓倒出此刻躺卧在鲛绡宝罗帐内沉睡的娇小人影的现状。
另一位满面Yin霾紧拧眉头的华服男子牢牢盯着这白发老翁,沉声追问:“薛神医有话直说,吾王的身子……”
白发老翁慢悠悠抚了抚花白的胡子,“也并非无药可医,王上常年淤积痨病,身子虚弱,稍有不查就可酿成重疾,然王上还未及冠,雨露期未至,如若……嗯。”
“如若什么,薛神医不妨直说。”身着黄绿华服的男子满怀期望的紧盯这位老翁,只期望他能说出解救之法,也不枉自己千百遍寻找,让他来医治陛下的恶疾。
“如若,王上在雨露期,可以Yin阳调和,再辅以药材,不出两年,这常年的恶疾,便可好到十之七八。从而从根基解决这沉疴。”
“在陛下雨露期使其与一乾元交合,再辅以老朽的秘药,不出两年,王上的身子必定会大有好转。仲大人,您看,这个法子,您可愿意一试,王上可愿意一试呢?”
仲堃仪脑海中不停盘旋着薛神医的话,雨露期,交合,仲堃仪的眼色沉沉,漆黑的眼瞳不见半点星色,此刻径直透过鲛绡宝罗帐,黏酌在静静躺在天蚕罗丝锦被内的孟章王身影上。静默片刻,仲堃仪脚下微动,轻巧迈步的靠近暗香浮动的罗帐,撩起罗帐,沿着拔步床的边沿轻轻坐下。
孟章王惨白的小脸在寝宫内硕大夜明珠的照耀下愈显苍白和娇弱,稚嫩的五官让他整个人窝在锦被里,惹人怜惜。
仲堃仪伸手附上那白嫩的脸颊,拇指和和其余四指搓揉着孟章的脸,那滑嫩的触感让仲堃仪手上的力道不禁失了控,留下几道浅浅的指痕,仲堃仪手一抖,兀的收回手,懊恼的帮孟章掖了掖被角。
“王上不必担心,一切有我,王上必定长命百岁,盛世长存。”
那日过后,仲堃仪并未告诉孟章那神医的建议,只是安抚的告知孟章,好生休养,病并不是无可救药,孟章面上不显,心中却一阵灰败,只认为自己的仲卿是在安慰自己,平日里对自己的身子也不甚在意起来,毕竟医药罔效,命不久矣,也无需在意了。那药膳一碗碗的端过来,他抗拒的偷偷倒在了房内花瓶中,当然这也是在瞒着仲堃仪的情况下的小任性罢了。
正月十五的日子里,朝中难得一派和气,孟章也以身体不适,不接见任何人为由在书房取一本《岁时杂记》打发时间。有家室的大臣们自然回家赶紧回家陪伴妻儿,有恋人的年轻官员也和自己心仪的坤泽中庸偷偷幽会起来,然而这些温情与春意盎然的情景跟孟章似乎隔得很遥远。
“孟大人求见。”侍从突然禀报道,孟章微微颔首,眉眼生动起来,对于今日的仲堃仪能与自己见面,有那么丝丝的窃喜,仲卿未成亲之前,本王是不是可以放肆的占用他的时间,让自己不那么害怕一个人。
仲堃仪进入书房的时候,只看到背对着自己脆弱小巧却故作坚强的背影,“参见王上。”
孟章点点头,回过身,“仲卿今日来见本王,所谓何事,今日可是一年一度的上元节,仲卿怎不陪着心上人去街上走走。”
仲堃仪抬起身俊美的脸上挂上笑意,“王上,微臣正有此意。”
孟章听到这句,脸色骤变,原本沉寂的表情似乎有些绷不住,眼中忍不住泛上委屈痛苦之意。
仲堃仪心中一惊,立马向前两步,这两步的距离却早已超出君臣应该搁守的距离,孟章似乎毫无察觉,仲堃仪也并不觉得有何不妥,只是安抚的说出邀请的话,“所以微臣斗胆邀请王上陪微臣去观赏那上元节的花灯,王上可愿意。”
孟章讶异的抬头看着眼前高出自己一个脑袋的臣子,瞪圆大而饱满的眼睛,微微张开嘴,一脸茫然无措的模样。仲堃仪低头,呼吸渐渐加重,眼睛紧紧盯着似是要埋在自己胸前的小人,那小嘴唇鼓嘟嘟的张着,水蜜桃似的,仿佛一张嘴,会流出蜜汁来。咽了口口水,克制的后退一步,轻声唤回还在忪愣的孟章。
孟章苍白的小脸染上些许嫣红,微微点点头,也不多言,直接走出书房的门,仲堃仪微微一笑,疾步跟上前面害羞却假装正经的孟章。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正月十五的街道比往日更显热闹非凡,灯节花灯无数,烟花如星雨闪烁在天际,展现火树银花的火热姿态,街上的行人三三两两,笑意妍妍,为这难得的节日欢欣雀跃。
孟章鲜少出宫,那皇宫整整包含了他的所有人生,在那生老病死是他最终能预见的结局,皇宫对于孟章而言是一座想逃也逃不了的巨大坟墓,现在短暂的逃脱让孟章对着寻常百姓的娱乐异常兴奋,小脑袋不停的左右环顾街道两旁高高挂起的鲜亮灯笼。
“桥头佳人相道别。”孟章仰着小小的脑袋,一字一字的拉长音,读出一个花型灯笼上的灯谜。仲堃仪微微侧过头,一双黝黑的眼瞳饱含意味的黏擢在身侧的孟章身上,今日的孟章和往日有了大不同,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