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潜少侠自然想到了这种结果,是以江渚白怒气冲冲的跑到客栈的时候,早已人去楼空。
看着那空空如也的客房,店小二赔笑道“这位爷,小的都说了吧和您一起的那位爷和您前后脚走的,您还不信,账房先生那还有登记簿子记着呢,您要不信一看便知。”
江渚白心里哀泣无力,方才打一架的想法也消失殆尽了,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便挥挥手“罢了,既然他没在,那我就走路。”
店小二平日也是个机灵的,怎么看不出来这位心思低迷,轻言细语道“这客房被那位客官定了三日,那位爷说若您返回来,可以住到第三日,您瞧着”
江渚白仍是沮丧,听罢对店小二道“那你帮我打盆热水吧,顺便帮我准备点干粮,我今日就走,就当那干粮抵做房钱了。”
店小二自然同意,乐颠颠的去备干粮了。
江渚白洗净了脸,找了些伤药敷在腿伤处,让店小二买了一根竹杖,一瘸一拐的带着干粮出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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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人不如求己,时日耽误越久,变故越多,求人不如求己,向店小二打听了去文州城的路途,江渚白心里有了大概,那群山贼即有心计还有手段,只想着早日赶回家,让父母少担心。
江渚白打算的是脚程快一点,冬日天寒地冻,趁着天黑之前最好能找到寺庙道观之类的,好休整休整。
然而可能今年真的是命犯太岁,刚出城不久就看到了一个小乞丐,身形瘦小面色蜡黄,举着一个破碗来到了江渚白面前“大哥哥,行行好吧,我两天没吃饭了”
“我身上也没银钱,你去找别人吧。”江渚白不擅长应付这种,就想闪躲。
路上行人不多,也不少,个个步履匆匆,但那个小乞丐似乎认准了江渚白,亦步亦趋的跟着江渚白走,江小公子可怜腿伤,眼看着连那个瘦弱的小乞丐都甩不掉,转头狠狠推了那小乞丐一把。
“那么多人你不跟非跟我,看准了小爷好欺负是不是?再跟着我小心小爷的拳头。”
小乞丐被一掌推倒在地上,也不喊闹,撑着身子站起来,睁着眼睛看着江渚白,冻得红紫的手指摩擦着手里的破碗,发出干涩的声音“大哥哥,我和我妹妹已经两天没有找到吃的了,您行行好吧,我也不要什么钱,只要口吃的就好了,我妹妹就快不行了,再没吃的她会死的。”
“你的家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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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阿爹前几年参军去了就一直没回来,阿娘得了病没钱看大夫,去年也去世了,只剩下我和妹妹了,老家遭了灾,我和妹妹就跟着乡亲们到这来了,走到这里就说不让进城了,我们就在城外求些吃的,可是前两天妹妹也病了。”
小乞丐说到这不由地眼里蓄满了泪水,用手攥紧了江渚白的衣服“大哥哥,陈大伯说妹妹救不活了,可是她今天还跟我说想吃糖饼呢,求求您给点吃的吧,等妹妹好了我一定做牛做马报答您。”
小乞丐说罢就要下跪,江渚白立马托住了他“这是做什么,不就是吃的吗,我这有块白馍,给你好了”。一边又咒骂高坪县令尸位素餐,只顾自己的乌纱帽不顾百姓死活。只是自己如今也身陷囫囵,前途未卜,思来想去也不过徒生烦恼。
“对了,小乞丐,你妹妹生的什么病?”
“陈大伯说好像是风寒,只是妹妹今天明显好多了,还告诉我想吃糖饼,只是今天一天都没人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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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渚白暗道不好,风寒哪里有不治而愈的例子,尤其是没吃没穿的小孩,只怕是回光返照。
想到这江渚白拍拍小乞丐的肩膀“我身上有些干粮,省的你被别人抢了,我陪你回家看妹妹行吗?”
小乞丐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谢谢大哥哥,妹妹好久没见外人了,见到你一定很高兴。”
随即两人出发,回到了小乞丐的家里。此时天已完全黑了下来。
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一个简陋的破席架,四面漏风,仅胜于露天席地,掀开破布帘子,由于没有灯光,只能大概看到地上一个小小的人影,小乞丐高兴地说“妹妹,你快醒醒,我要到白面膜了,那个大哥哥还说要看你呢。”
见地上的人影没动,小乞丐蹲下去摇了摇那个小人“妹妹你醒醒啊,再睡觉白面膜哥哥可就自己吃了啊。”??,]
江渚白用火折子点亮了随身带的蜡烛,黄豆大的烛光在风中忽闪忽闪,终于亮了起来。拿着蜡烛凑近一看,才发现地上那个小女孩静静的躺在破席子上,身上盖着打满补丁的一个破被子,头发枯黄,脸色发青,手探了一下鼻息,果然没气了,捏了捏小女孩的胳膊,僵硬的程度显示已经死了有几个时辰了。
“妹妹,你快醒来啊,白面膜我真的吃了哦!”
小乞丐似乎还没意识到妹妹已经不在的事实,江渚白只觉心里一阵苦涩,开口道“你妹妹已经去世了,应该就在你外出的时候。”
说罢将蜡烛放到了一旁,临出门前,看到了小姑娘手里还紧紧的攥着一个粗糙简陋的小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