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声的手僵了几秒,又继续抚摸的动作,他笑着说:“老师你累了,我们早点休息吧......”
温禾哽咽着重复了一遍。薛玉声这才意识到,温禾不是在开玩笑。
薛玉声敛去笑意,端坐一旁看着温禾,一双漆黑的眸子仿佛要将温禾盯个通透,又冷又烫,“不行。”
言简意赅地拒绝了。他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结束,他需要一个理由。
温禾像是只会说那句话般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重复着。
薛玉声突然死死捏住他的肩膀,指甲仿佛要嵌进rou里,吼道:“我说不行!你听不见吗?”
温禾被这力道掐疼了,也被薛玉声吼木了。
“抱歉......”薛玉声意识到自己的失控,突然泄了气,整个脑袋低垂下去,他伸出双手,像需要安抚的兽渴求拥抱。
温禾却躲开了。第一次,也是下意识,拒绝了薛玉声的拥抱。
手尴尬地停留在空中,薛玉声难以置信地看着温禾。
是他的温禾,却又不像他的。
他的温禾从来不会拒绝他任何要求,更别说这么简单的一个拥抱。
他的温禾爱他入骨,把他放心尖上宠爱着,舍不得他受一点委屈。
他的温禾永永远远,不可能跟他说分手。
薛玉声突然有些累了,抱不到人,只能将身体嵌入沙发,他单手揉了揉突突跳动的太阳xue,问,为什么。
两个人都沉默良久,温禾开口了,语气前所未有的冷静:“没有为什么,就是时间已经到了,该分手了。”
“......”薛玉声的心突然一阵绞痛,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疼痛才有所缓解,再说话时,嗓子已经憋得有些哑了,“什么时间?”
“......马上毕业了,你会遇见更多更好的......女人......”
薛玉声突然笑出了声,语气故作轻松,“我当是什么事呢?老师你又吃醋了。我猜猜,陈茜是么?”
温禾摇摇头,“我不吃醋。如果你们真有什么,我会祝福你......”
薛玉声眉头越皱越紧,只听温禾一个人在那里自怨自艾道:“这条路不好走。是我害了你......”
“你也知道你害了我!”薛玉声猛地打断了温禾的话,“四年前你就说过类似的话,你真是一点也没变啊,老师。”
“什么负责到底,什么一辈子在一起,就我他妈的一个人信了?你他妈玩我?”
“哈哈哈哈,温禾,你真他妈狠啊。”
“几年前,因为这个理由不要我和别人谈恋爱,现在又因为这个理由要跟我分手......”
“说到底,不过就是自私自利的胆小鬼罢了。”
薛玉声走了。
说给彼此一些时间,认真审视一下这段感情。
他说,他不想分手。
大闹一场之后,两个人再也没有见面。
日子一天天过去,薛玉声忙完了毕设,温禾的导师工作也彻底结束。
薛玉声心态也不悲观,他依然对温禾充满信心,觉得时间会解决一切矛盾,他的老师还是会乖乖回到他身边,一些小冲突小分歧只是增加感情的调味剂罢了。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下一次见面,自己却变成了旁观者。
坐在温禾对面的女人,看上去和温禾年龄相仿,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温雅端庄的气质。
温禾依然不善言辞,大多时候都是女人在找话题,偶尔递来暧昧的眼神,都被他尴尬的躲开了。
他实在不擅长这种局。
薛玉声第一时间就联系了温禾,电话无人接听,他亲眼看见温禾将手机设为静音,放进荷包,不再搭理了。
心顿时凉了半截,瞬间什么心情都没了,“换一家。”
为首的张晓东哪里肯依,大声嚷嚷道:“你自己说要吃这一家,进来了又要走,谁有你这么难伺候!”
另外一个室友眼尖,发现了温禾,“诶,那不是温老师么?对面坐的谁啊?哈哈哈,不会是在相亲吧?”
张晓东推搡着薛玉声,“怪不得最近没看到你和温老师一起,原来是被‘抛弃’了,哈哈哈,走走,去打个招呼......”
“妈的,神经病。”
薛玉声正要退出去,张晓东突然大喊一声:“温老师——”
温禾回头就看到薛玉声,怔怔地看着他朝自己走来。
薛玉声换上了甜甜的笑容,露出雪白的小虎牙,一双大眼睛弯成了月牙儿,此时的他只是温禾的乖乖学生。
“老师,在干嘛呢?”
不等温禾回答,对面的女人站起来自我介绍,一一和几个小孩儿握手。
张晓东开玩笑道:“师母好!”
在场的人除了温禾,全都哄堂大笑起来。
薛玉声笑得最为灿烂。
门铃响了。
薛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