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吗,我一会儿好给你母亲打电话,别让她担心了。”
他把剥好的茶叶蛋放进宁远的粥碗里,宁远看着那颗鸡蛋一点点沉没,直至触底,才语气低微的说,
“我不想回去。”
季杭顿了顿,“那我就和你母亲说,我今天和你出去玩,陪你散散心?”
“嗯。”宁远点了点头。
“那你今天晚上回去吗?”
“不想回去。”宁远摇了摇头。
“还是回去的比较好。”季杭又剥起了自己的那个茶叶蛋,“两天都不回家的话,你母亲可能会有些着急。”
“哦。”宁远呆呆的搅动着勺子,用勺子把鸡蛋剖成两半,看着蛋黄散碎在粥里,“那我就回去吧。”又补充了一句,“今天晚上再回去。”
在昨天下午的那一场雨后,早晨又飘起了小雨。昏昏沉沉的天空,一点也不像是夏日的清晨所有。季杭收拾着桌子,拨拢着鸡蛋壳碎片,指尖的微粉与桌面的瓷白相映衬,在烤漆的桌面上映出光。宁远看得出神,一直到季杭收回手,都把目光尾随着他,一起进了厨房。
自己便也不知道为什么的,走进了厨房里面。
季杭正在擦洗着刚刚热包子时所用的瓷盘,白皙的手上沾染了晶莹的水珠。他看见宁远也进来了,便向宁远笑了笑,
“东西不算太多,我一个人清洗就行了。”
宁远还是走了过去。却是毫无征兆的贴近季杭身前,吻了上去。又捧住季杭的后脑勺,把手指插进他发间,让他脑后的发丝都凌乱的,施加更大的力道。季杭微怔着站在原地,擦着瓷盘的手都呆在胸前,感受着他们的双唇在紧紧相贴很久过后,宁远才启开唇,把软舌探索进来。
水龙头口的水滴打着转,滴答在水池里。白色的泛着七彩光晕的泡沫逐渐泯灭。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错落着噼里啪啦的拍打在遮雨棚上,冲刷着落在这个城市上的灰烬。季杭摸索着放下手中的瓷盘,把尚还湿淋淋的手,轻轻搭在宁远背上。
他想,宁远需要一个拥抱。
而不仅是火热的亲吻。
动作越发激烈,那个放在水池边缘的瓷盘最终还是被打碎了,散落去四面八方,反射着锐利的锋芒。宁远被季杭步步紧逼着压倒在流水台上,承受着来自季杭身体上的温度。心跳与血压一同升高,呼吸也开始急促,或许是因为晨间特有的冲动,或许是天空太过昏沉,或许是因为心中压抑满积的情感,他们都感到,只是亲吻,是远远不够的。
是宁远先伸出的手。抚在季杭的脸颊上。他的另一只手撑在流水台上支撑着身体的重量,面带红晕的微微喘气;湿漉的眼神中蒙蒙着光亮,无声与季杭对视。直到季杭被自己诱惑,上下滚动着喉结,才把手从季杭脸颊上缓缓落下。
却触及在更致命的地方。
领口处的衬衫扣子被缓缓解开,喉结处还残留着被宁远手指擦过的触感。视线顺着宁远的手慢慢往下,那些纽扣在宁远的手中就像小巧的玩具般,被他一一把玩着。季杭终于承受不住的握住宁远的手,想找他确认一个答案,却听见宁远说,
“季杭,我们做吧,去上床。”
他说得很认真,很真诚,不含半点虚假与开玩笑的成分。季杭呆立当场,无法思考他为什么会这么说。心跳快得让人无法喘气,仅有的理智克制着他没有扑上去,他在原地呆站了一会儿后,才说,
“可是,你今天还要回家”
“我不回去了。”
“但你母亲会担心的”
宁远沉默的看着他,又突然抽回手,一把撞开他急步向厨房外走去。季杭追在他身后,目睹着他一言不发的坐在门关处穿鞋,在宁远快要把鞋穿好时,才说,
“外面下雨了,我给你找把伞。”
回应他的是铁门被‘铛’的推开弹击在墙面上的轰响声。
他急急忙忙的拿上伞追在宁远身后,连拖鞋也顾不上换,只勉强扣上了胸前的几颗扣子不至于太过不堪。宁远也并没有躲着他,只是走得很快,很快很快,看见水坑也不避让的,径直的重重的踩了进去,溅了两人满腿的泥点。季杭知道他在生闷气,却觉得一切解释安慰的话语都焦灼的难以出口,索性便什么也不说,专心的为他撑伞。
他们一路急促而又沉默的走到了宁远家里。
那是他们第一次分别时没有接吻。甚至连话也不说。
心里像是空了一大块儿。
季杭觉得自己做得没有错,虽然惹宁远生气了。雨声敲打在伞面上,他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个雨天,他与宁远放学回家,也如今天这样一言不发。
自己没有做错。
出门追宁远时忘了关门,刚好自己也忘了带钥匙。把雨伞撑好放在一旁,却撇见玄关柜台处放着的一串钥匙。
那是宁远的钥匙。大概是他早上买完早餐后放在这儿的,忘记了拿走。
季杭缓缓走过去,把钥匙串拿在手上。那串钥匙上挂着一个小小的小猪佩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