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一年远在镜花宫里的老父亲终于记起他还有一个出门在外还没回来的儿子了,任三接久违的有些欣喜,类似于远游的学子或者远征的士兵终于收到一封家书,迫不及待地探出神识打开通讯灵鹤。
“吾儿可归矣!”
哎?就、就五个字?
任三接不信邪的翻来覆去又听了几遍,居然没有喋喋不休的说教,殷殷切切的叮嘱,这不对劲啊我爹他难道是生气了?不应该啊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也是时候回去了,何况天塌下来还有他老爹在上头顶着,想睡镜花宫那张又大又软的大床了
任三接私底下会管他的爹叫老父亲,好像他的爹是那种年纪一大把,发须洁白的老头子,其实不然,任三接的父亲任知秋是修真界少有的美男子,百年来稳居仙门世家公子最受欢迎的仙君第一位,不是说仙门修士无美人,虽然修士天然的盛产美人,但是比他好看的没有他有气质不如他清俊儒雅,像他一样温文尔雅的又不如他皮相俊美,任知秋的俊美是面如冠玉玉质金相,添一分则妖冶减一分则寡淡,身姿挺拔却不显蠢笨,是最容易招人喜欢的长相,事实上他确实擅长如此,他既是温雅谦和也是和光同尘,高傲者亲近他,卑贱者濡仰他,他的好友遍布整个修真界,即使是素有最难相处之称的紫霄尊者也对他青眼相待。
五百年前的诛魔之战时期才方接替老宫主传下的镜花宫的新任年轻镜花宫宫主任知秋亲身参与剿魔并一战成名,再此之前大家只知道镜花宫新任宫主是个温雅如玉的年轻的天才修士,而不知道这位年纪尚轻的后辈虽然性情款款温柔,该手段强硬的时候也是十分强硬的,他的剑法干脆利落往往一剑制敌,即使面对魔修的辱骂咒怨也不会憎怨相对偷下黑手,魔修也有言“我更愿意死在任知秋的剑下,至少他是个真正的君子”因其高洁君子之姿被众人誉为其玉尊者,所以在战争结束后任知秋带回未足岁的任三接宣布他的继承人将会是任三接时众人更关心任知秋的妻子是谁,她又是如何得到其玉尊者的垂青,三百多年过去了任知秋的妻子到底是圆是扁还是一个无解的谜题,唯一知道真相的只有不愿意透露一丝一毫的任知秋本人,只说妻子已亡故多了就不肯再说了。
任知秋丧妻后百年不曾离开镜花宫半步,外界有传闻是因为任知秋失去心爱的妻子而心如死灰,也有说是任知秋在诛魔之战伤了根基这百年在闭关疗伤,众说纷芸不一而足,不过其间任知秋突破合体进阶渡劫如今已经是渡劫中期的大能受伤说不攻自破。
彼时任三接的灵台已经前前后后解封了近四层,即使不能一鼓作气直接飞回镜花宫,离开这个破岛还是轻而易举的,料想羲鸿也该如此,心念一起便如开春新芽不消一会就长的郁郁葱葱,任三接随即收了灵纸鹤,理所当然的要去找羲鸿去说离开星陨岛的事。
仿佛是心有灵犀,任三接正想着羲鸿,羲鸿就来找他了,带着替小公子做的早饭,色香味俱佳。尽管早在一个月前任三接就可以自行辟谷,不过两个人却像是约定俗成一样不约而同的都没有提,照常一日三餐。
小宫主心里想着回去心情甚是愉悦,眼睛弯成了月牙儿,一看见羲鸿就对他笑了笑,问他:“羲鸿,你的修为恢复的怎么样啦?”
羲鸿神色素淡,浅淡的唇色近乎苍白,一张脸白的晃人,拨开垂到身前的乌发时素白的指衬着鸦黑的发愈发显得黑白分明,闻言极慢的抬眼,眼底沉沉一片,底下好似翻滚着炙热的熔岩又被寒冰覆着既是极冷也是极热,任三接被看的有些不自在,疑然再看,风平浪静古井无波。
任三接等了等才听见羲鸿低声问他:“你要走了?”
“当然,”任三接有些莫名其妙,他自然是要回镜花宫的,又不可能在这个地方待到天荒地老,先前也是一时没有反应回来,再加上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小心思也一直按捺着不提及,不过现在不一样了任三接抬头看向屋外还在落雪的天空,回头看向羲鸿像是自然而然地问他:“你要一起走吗?贯清剑派和镜花宫是同一个方向,我们可以结伴”
他看起来高兴极了,是为了离开这里的事,唇角上扬眼底含光,像是鸣唱的雀儿的欢愉,他一个人就可以很热闹。
羲鸿打断:“不必。”
任三接顿声还未来得及敛去喜意:“什么?”
羲鸿顿了顿,深深吸气,缓声道:“我可以解除你身上剩下的封印。”他说的有点慢了,简直是一个字一个字从牙根里挤出来的,每个字都像是被反复的嚼碎了般破碎不堪,最后勉强撑着空荡的躯壳不倒。
任三接才把一瞬间的讶然收拾妥帖闻言不由问道:“你修为恢复了?”任三接希冀的看着羲鸿,真心实意的希望羲鸿能给他肯定的回答。
可是羲鸿没有回他,沉默不语地探手轻轻在任三接眉心一点,一触即离。
小宫主只感觉到眉间极快的一凉,随后灵台一松,那上面的封印好似发了一声‘咔哒’,灵台便解开了,再次感受到顺畅运转的充沛灵气的小宫主喜不自胜,当下召出飞剑,飞身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