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无边无际的冷。
仿佛无处可逃般,被凉意顺着脊背爬上来,贴紧了全身的冰冷。
“嗡————”陈樨从裹得严严实实的被窝里伸出一只手将手机闹钟按掉,皱着眉没Jing打采的从床上坐起来,抓过枕边一件薄毛衣往自己头上套,裤子穿到一半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妈!敲门!”陈樨不满的叫道。陈母毫不在意的问他,“豆浆加不加糖?”“加一小勺。”陈樨一边提裤子一边睡眼惺忪地往洗手间走。等到他洗漱完毕坐到餐桌前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夹起一根油条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说:“妈,今天晚上给我换个厚点的被子,冻死我了。”陈母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不发烧啊,这才几月份就嫌冷,这星期带你去医院检查检查身体。”
“这都深秋了。”陈樨舀了一小勺豆浆尝了尝,又加了点糖,“我这几天都冻得睡不着,冷得抓心挠肺的。”“那我今天把厚被子晒晒,晚上给你换上。真是的,晚上冷就不知道自己加条被子。”陈樨看了一眼时间,三下五除二解决了剩下的两根油条,喝了几口豆浆急匆匆的起身去拿外套和书包,“再喝几口豆浆!”陈母喊他,他跑过来真的只喝了两口,“以前跟你玩得特别好的那个,兰兰还记得吗?他们家最近搬回来了。”陈母把已经装好蜂蜜山楂茶的水杯递给他,“兰兰好像也转到你们学校去了,说不定还跟你一个班。”“怎么可能,夏蓝草比我大一岁呢。”陈樨把鞋提上,“我走了!”“路上慢点!”陈母把他送出家门。
陈樨到学校的时候校园里人还很少,他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总是来得很早,但今天他走进教室里时座位旁边已经趴了个毛茸茸的脑袋,陈樨推推脑袋的主人,“往那边睡去,压到我桌子了。”秦观柏不情愿的蠕动了几下,“你是小学生吗,还在玩三八线吗?”位置完全没动,陈樨只好更加用力地推他,“就是不想挨着你,起开起开,我作业还没写完呢,你晚上偷人去了吧?”“偷的不就是你这个小娘子吗?”秦观柏干脆把脑袋搁在他肩膀上,一米八几的傻大个压在他身上,不到一米七的陈樨完全推不开,放弃挣扎开始挠他痒痒,两个人嘻嘻哈哈闹作一团。
扎着高马尾的学习委员走进来正好看到这两人,啧了两声“光天化日之下,孤男寡男成何体统”,然后开始跟两个倒霉蛋要昨天晚上的作业。陈樨可怜巴巴的看着她,他本来长得就白,还有点包子脸,看起来就像个中学生,刚被秦观柏挠出来的眼泪还含在那双琥珀色的大眼睛里,跟小鹿似的一眨一眨,学习委员咬牙切齿地把自己的作业递给他:“快点抄!”然后赏了也在装可怜的秦观柏一个爆栗,“嘻嘻。”陈樨毫无同情心的看着被打得嗷嗷叫的秦观柏。
其实也就几个选择题懒得做,陈樨很快抄完把自己的作业递给秦观柏,学习委员的还给她,顺便问问这个消息灵通的小八卦:“最近高三有转学生吗?”“这都什么时候了,高三怎么可能会有转学生,咱们隔壁班上星期倒是转来一个。”想想以夏蓝草的脑瓜子不太可能会留级,手指无意识敲了敲桌面,“要是高三有转学生的话,帮我打听一下,长得很好看,有点像女孩子的男生。”“干嘛?”学习委员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旧情人?前男友?”
“对对对。”陈樨煞有介事的应和这个腐女,“某个下雨天我救了受伤的他,他对我一见钟情,然后和我订下了婚约,回去处理他们黑帮的内部事务,约定了下个冬天就来见我”“???”学习委员一脸黑人问号,“你们直男现在都这么熟练的嘛???”
陈樨轻轻拉拉她的马尾,“啧,还不是您调教的好。是我以前的朋友,帮我打听下。”学习委员做了个没问题的手势。
下午放学的时候,学习委员告诉他高三并没有转学生,隔壁班那个倒是听说长得很好看,可能是他朋友,“作为报酬,”学习委员把一大摞卷子放他手里,“替我送到综合楼,我不敢去。”陈樨点点头答应了,综合楼以前死过人,之后就封了楼只作仓库用了,学习委员不敢去也正常。
他们班放卷子和资料的教室在综合楼二楼尽头,和隔壁班是公用的,快要走到时陈樨听到了一点奇怪的声音,闹闹鬼了吗?陈樨手心瞬间就出了汗,无产阶级接班人怎么能信这种神神鬼鬼的东西!就这么回去绝对会被学习委员嘲笑的!陈樨硬着头皮大步走到教室门前一把推开,然后愣住了。
一股腥膻味扑面而来,教室里的人不善的打量着他,四五具rou体叠在一起,被压在最下面的人只能看到一小截修长白皙的小腿,强jian?合jian?要不要报警?怎么办?陈樨的大脑飞速运转着,身体毫不犹豫一点头“不好意思打扰了”就要把门拉上。“小樨?”那条腿的主人把身上的人推开,撑起身体看向他,被汗打shi的黑发贴在秀美的脸上,眼角还带着一点chao红,陈樨和那张脸对视了一秒,指甲陷进手心把尖叫声压回去,“兰夏蓝草?”
夏蓝草倏地笑了,红唇后露出点尖尖的虎牙,狭长的眼睛弯弯地看着他,“请我弟弟也进来玩一玩。”这话却不是对他说的,两个站在门口的男生抓住陈樨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