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悠从八师兄口中知道这个好看的男人是他的小师叔,所有的师姐师兄们见到小师叔犹如老鼠见了猫,一举一动战战兢兢,比见了师父还毕恭毕敬。
小师叔常年在外斩妖除魔,专挑穷凶极恶的魔头下手,妖魔每每谈及这个穷凶极恶的人类都会瑟瑟发抖,在太一观的大多数弟子们眼中,小师叔比那位经常流连青楼的师父更加可靠可敬。
那日大师姐察觉小师叔回门了来不及召集其他同门,匆匆赶去山门迎接,她临走前吩咐六师姐记得通知小师弟灶房备了饭菜,奈何六师姐一提笔就沉浸於画中世界,将此事忘得一乾二净。
若非小师叔前往书阁找书碰巧遇到冉悠,恐怕冉悠就要饿一整夜了。
在冉悠踏入道观前只是生活在商贾人家的普通人,在他的认知中所谓的道术是穿道袍的老人挥舞桃木剑在街头巷尾跳大神,所以他想像不出五师兄口中那位小师叔的厉害之处,不过小师叔烧菜的功夫比八师兄高明,不会端虫子给他吃。
那日他见到的小师叔刚从荒漠归来,仪容狼狈,隔日冉悠见到从小师叔房里步出的美男子一阵恍惚,直到看见二师兄恭敬地喊这个人一声小师叔他才接受了现实,这个外貌看似二十多岁的男人,实际上比他大五百岁有余。
师父经常不在观中,小师叔有时会代师授业,除此之外还会烧菜给他吃,有小师叔在师兄师姐们都不会欺负他,他喜欢和小师叔待在一起。
其他同门们都不明白羞怯的小师弟怎麽有胆子缠着穷凶极恶的小师叔,他们不知道的是小师叔对待他们如严冬般残酷无情,对待小师弟如春天般温暖。
小师叔每次回到太一观停留的时间都不长,总是回来待了几日又匆匆离去,唯有一次小师叔在道观待了三个月。
那年冉悠十二岁,灰色的天空Yin沉压抑,窗外下着小雨,冉悠待在湖边的木造亭子练习符法,向来懒散的二师兄如一阵风般自亭子前刮过,紧接着五师兄和六师姐各自从屋子里匆忙离开。
看众人的方向是往山下去了,能让几位同门为之变色的只有攸关太一观的大事,一想到可能是哪位同门遇上了危险,冉悠赶紧放下手边正在描画的符籙,紧跟在二师兄身後。
从山门到道观还有一段漫长的山路,等他到达的时候二师兄、五师兄、六师姐和九师兄早已到了,他们围在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周围。
他远远地就看见那道挺拔的身影立於山门之下,满身血污的男人以剑支地,距离山阵只有一步之遥,血滴在山阵之上,也因此惊动负责护阵的九师兄。
小师叔的腰腹有一道很深的血口子,伤口涌出的是黑血,似乎中了毒,他单手撑在山门的石壁稳住脚步。
六师姐不知所措地站在旁边说道:「小师叔,您还是先让二师兄诊断一下吧。」
小师叔摀住伤口,神色冷淡地说道:「我已经服下丹药稳住伤势,再找个地方打坐就没事了,你们先回去。」
二师兄揣着医包,把恨不得打晕小师叔的想法明明白白写在脸上,甚至用眼神暗示五师兄动手。
五师兄装作眼神不好的样子,加入劝说小师叔的行列,二师兄气结,要是老三在就好了。
二师兄注意到小师弟来了,面色比小师叔还白上三分,明显被吓傻了的模样,他出言提醒。
「小师叔中了毒,你别太靠近以免感染。」
冉悠恍若不闻,上前轻唤道:「小师叔。」
小师叔看向冉悠不知所措的脸,支撑不住似地晃了一下,眼瞳闪过一抹金光。
冉悠紧张地抱住他的手臂,手心沾到一片shi滑的血,这人的体温竟如冰一般冷,凉意从掌心一路寒到冉悠的心底。
小师叔立刻推开他,冉悠踉跄倒退了几步,不在意他的举动着急说道:「小师叔,你快让二师兄看一下。」
「我不需要」
二师兄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小师叔,附在他的耳边说道:「小师叔,师父已经告诉我了,您的眼睛已经露出端倪,再逞强下去可就不妙了。」
小师叔神情一凛,二师兄等的就是这一瞬间的空隙,下手快狠准地往小师叔身上扎针,直接把人扎晕了。
五师兄把小师叔扛上肩,二师兄捉住冉悠的手腕诊脉,确认他没有感染才和五师兄带着伤患赶回道观。
九师兄见情势稳定了,转头对冉悠说道:「小师弟,阵法修补得如何?」
六师姐用手中的画卷敲他的脑袋说道:「你脑子才应该修补一下,这时候谁还在乎阵法。小师弟,阵法就交给毛豆,你去二师兄那边帮忙。」
九师兄面色难得闪过一丝尴尬,说道:「六师姐,别再叫我的小名了。」
冉悠告别两位同门转身回道观,他不懂医术帮不上二师兄,但也静不下心做事,一夜过去二师兄踏出小师叔的房门,面色略显疲惫。
见到冉悠在门外站了一夜,二师兄面露讶异,冉悠上前一步问道:「小师叔的伤势如何?」
二师兄浅笑说道:「小师叔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