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书轶在楼梯口截住了那人。对方身材干瘦、脊背佝偻,像是吸过毒的,制服他几乎不需要花力气。
等把他的双手反剪到背后,再把他整个人严严实实地掼到墙上之后,顾书轶认出来,这是之前找过莫柯的麻烦,害得那本《基督山伯爵》的书页散得满地都是的人。
“余亮,你又在这里干什么?”莫柯一脸嫌恶地走了过来,表情犹如见到了肮脏的蛇鼠虫蚁。
“我么,随便逛逛咯”余亮的眼珠滴溜直转,显得那张尖嘴猴腮的脸越发丑陋,“哪晓得刚好撞见你们在这里谈事情。”
“你给我记好了,今天听到和看到的,统统不准说出去!”莫柯呵斥了余亮两句,可惜他那把nai声nai气的嗓子和故作严肃的小脸蛋完全没有威慑力。
“嘿嘿,我的记性早就不好了,保不准哪天会不小心说漏嘴哪不过嘛,要是能弄包烟抽抽,我那脑子就能Jing神不少,不该往外说的话儿,肯定都往肚子里吞。”
“你!”莫柯气急败坏地瞪了余亮一眼。他的身上不要说烟了,连十块钱都摸不出来,只好向顾书轶投去了求助的目光。不知从何时开始,这个男人已经成了他可以信任、依赖的存在。
顾书轶用右手抵住余亮,左手朝莫柯勾了勾手指,后者便顺从地靠过来,把耳朵附在他的唇边。
“这是什么人?”顾书轶把声音压得极低,略微沙哑的磁性音色在耳语中显现得淋漓尽致。
两人之间的距离极近,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莫柯几乎压抑不住羞涩中带着雀跃的表情:“这个人名字叫余亮,是看守所里出了名的无赖,整天都在寻思从别的犯人身上偷点、讹点什么,没有谁不想揍他的。他身子骨也虚,连我都能撂倒他。我估计,就算傅玚这种败类也看不上他吧。”
顾书轶点点头,示意他明白了:“你以后出去了,要是想子承父业,混出点名堂来,手底下可得管着不少人,你都清楚的吧?现在先拿这个人练手,看看你能不能驯服他。”
说完,他从兜里翻了两百块出来,在余亮面前晃了一下,对方立马乐颠颠地收下了,还对着太阳光验了验钞票的真伪。
顾书轶用唇语暗示莫柯:说句话。
“那个,余亮,”莫柯压根不知道怎样才能拉拢别人,何况这是自己所鄙夷的对象。眼下也没有时间来组织语言,他只好磕磕巴巴地说:“拿钱办事,你以后要是敢在别人面前多一句嘴,就、就——嗯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只要你听话、懂规矩,下次还会有好处的,听见没有?”
当天晚上,看守所里组织政治学习,把所有犯人都聚到小礼堂里观看爱国教育纪录片。
旧投影仪效果不好,得把灯都关上才能看得见,不过管教顾及安保问题,在小礼堂的进出口处安排了武警。
顾书轶白天的活儿没干完,下工的时间有些迟,到了小礼堂一看,四周都漆黑一片,前面坐着不少人,只有红毛独自落座在后排。幕布反射的光微弱地映亮了他的轮廓,竟然给这张总是嬉皮笑脸的面容涂抹上了有些寂寥的色彩。
影屏上在放映什么,他也完全没有留意,整个人心不在焉的,一个劲儿地把含在嘴里的棒棒糖转来转去。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的鼻梁秀挺,下巴尖削,倒很符合时兴的审美。
发现红毛之后,顾书轶又暗地里扫视了一圈,光线太暗,并没有找到莫柯的身影,只看到余亮正在朝这边偷偷张望。他还自以为隐蔽地弓着腰,实际上那种贪婪和Yin毒的眼神,使他的双目在黑暗中像猫狗一样闪着Jing光。
虽然不清楚自己和莫柯的对话被偷听到了多少,但顾书轶明白,对方已经知道了他们两人的密切关系,并不会只拿一次好处就收手,只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趁机讹诈。因此,让余亮成为莫柯驯服的第一条狗,也是无奈之举。
顾书轶下午试探过了莫柯,发现这孩子的确什么都不会,连句狠话都放得拖泥带水、毫无杀伤力,如果他讲的身世都是真的,那孙兴达确实是从来没有把他当作继承人来正经培养过。
自从看出莫柯软弱的外表下,那强韧而恩怨分明的秉性后,顾书轶便决意要对他施以援手。为了对方将来能尽心尽力地为他查清凶案的真相,顾书轶不介意满足莫柯的需要,暂时成为他的“法利亚”。
今天只是给了余亮好处,却没能立威,不是一个好的开端。顾书轶没混过黑社会,却有过手下管着几百号人的经验,而在收服人心方面,道理都是大致相同的。凭着以往的深厚阅历,帮助莫柯吓唬一下余亮这个草包流氓,在他眼中还算不上什么事。
而说到对付余亮,放眼四周,还有比红毛更适合用来狐假虎威的对象吗?
他脚步轻缓地踱到了红毛身后,青年立刻警觉地抬起头,用余光捕捉到顾书轶的身影之后,整个人的气势又放松下来,撒娇似的伸手拽住男人的衣袖:“快来陪我。”
顺着被红毛牵引的这股力道,顾书轶上身前倾,手掌自然而然地游移到对方的大腿上,顺着紧实的腿部线条一路抚摸下去。红毛直接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