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先生,我会尽量协调这两件事的。”
沈清源倒退着离开了书房,轻轻合上了暗雕牡丹的红木房门,脚下没有一丝声响,悄无声息的回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一间小小的卧室。
没有坐在因为空气中的水分已经有些变形的小书桌,尽管它在右侧书橱的压迫下像快要支持不住,仍然在坚持使用。径直的书展在对于已经开始发育的少年来说有些窄小的单人床上,双手枕在脑后,望向窗外,咬着嘴唇上的干皮。南向的窗户并不能接受到太阳的光芒,好的是不会晒到那双向外望的眼,坏的却是令整个卧室都显得有些Yin恻恻的。并非是设计问题,只因为这栋三层小楼上最为逼仄的一间房,本是最小的一个储物间。
沈清源第一次踏入这户独栋的时候,正是父母离世之后不久,早就看不起这穷酸家庭的亲戚早早就以各种各样的借口拒绝了抚养的义务,就在沈清源以为自己要半工半读才能从高中毕业的时候,父亲曾经的同学,司文杰先生找到了他。
“你的父亲和和爸爸曾经都是我的同班同学,我们从小学到高中,同窗十二年,和你爸爸更久一些,幼儿园就是同班同学了。”司先生发型梳的一丝不苟,露着光洁的额头,但神情中却有着难以被Jing良考究的正装遮掩的疲惫。伸手摸上了沉默的小脑袋:“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长得更像你爸爸,尤其是眼睛,很漂亮。”
“分化之前,你爸爸就是我们班长得最好看的,后来分化以后,更是在学校里出了名。”孩子只用眼睛直直望着,嘴唇一动不动,偶尔眨眨眼,证明还在听。
也许应该哄哄这个孩子,他刚失去了生命中的依靠。
但这明显不是男人所擅长的。
“牵着叔叔的手吧,以后就住在叔叔家好了。”男人握着有些发凉的小手,轻轻捏了捏,感受到手也被抓得更紧了些,得到回应的男人又自顾自的打开了话匣子。
“我的配偶是一个很好的,但是他可能不太会表达自己的情感,见到了叫他李叔叔就好。”
“你还会有两个哥哥,大哥已经是个开始分化的了,二哥可能也会是一个,你大哥脾气比较好,但是二哥,嗯”说到这里,男人停顿了一下。
“恐怕还在青春期,是有些有些叛逆。清源会喜欢他们的,对么?”男人低头看向快到他肘尖的少年。
在发出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应许以后,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乖巧的拉上了安全带,失去了男人大掌温暖的手有些发凉,不知道该放到哪里去,抓着衣角无谓的玩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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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看到局促的少年,男人在把一声叹息压在心底终究不过是一个孩子,再怎么装作冷静冷漠,也不过是一层伪装,终于露出破绽的时候,让人有些心疼。
是一种在多年以前望向故人的眷恋,是看到他嫁做人夫时的不舍,也是此时少年的脆弱。跨过时光的界限,层层交融,竟然让司文杰有些不知所措。
沉闷的一路终于在踏进这栋小楼时到达了终点。
打开门时,坐在沙发男人正敷着面膜看电视,斜瞄了一眼门口的男人和低着头锁在男人Yin影里的少年,嗤了一声。
少年乖巧的问了声好,却没有得到另一位主人的回应。
司文杰皱了皱眉,决定不要闹得太难看。
等过了几分钟,沙发上的男人撕了面膜,坐回茶几前。
“清源是吧?长得真可爱,听说长得像你爸爸呢,你爸可是大美人,可惜我没见过。对了,你可能不知道吧,我们家文杰都追过你爸呢!他”Jing致的面庞和夹杂不满的话语一样,充满了刻意的味道。
“春华!”司文杰眉头拧成川字,声音也低了几分,似乎是在压抑着。
“哎呀,瞧我这不会说话的,怎么总提人伤心事。”从茶几上拿了一只橘子递给沈清源:“清源别难过,以后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就行。”
“哦对了,文杰,今天收拾卫生的保洁跟我说,那间房有点漏水,墙皮都裂了,先让清源住在南边屋吧,我已经叫人把房间收拾出来了。”
司文杰听的有些隐火,却又不便于发作,把沈清源带到那曾经的储物间门口,蹲下来平视着少年的眼睛,眼神里有些复杂:“清源,你李叔叔其实是个挺温柔的人,对于你没有什么恶意,等那间客房修整好了,你再住进去,好不好?”
乖巧的点头已经成了今天做的最多的事儿,并不妨碍沈清源再重复演绎一次。
楼梯口传来一阵呼喊:“文杰,司钊和司均该回来了,要不要下来准备一下?”
“清源,你先休息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再叫你,叔叔先下去了。”
久无人居的小屋子里,连空气中都带着一点陈腐的味道,南向的窗子只能透亮,带不来什么暖意。沈清源一个人呆呆的坐着。
三楼唯一的厕所在被反锁的客房里,穿着软底拖鞋的沈清源悄悄的去二楼卫生间方便,走到楼梯口就听到了一些响动。其实也并不是什么爱听墙角的人,只是说的人明显没有要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