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慌乱而急促的脚步声中,雷吉诺德跟在仆人背后艰难地爬上二楼,“你们把波文抬到床上去。”话音才落,抬着波文的两个仆人便愣在原地,他们看看卧室里那张一尘不染的大床,瞅了瞅手上抬着的奴隶,最后又看向少爷犯起了难。
“少爷,您这样……这个不洁的奴隶会毁了您的床铺的。”其中一个胆子大一些,期期艾艾地将心里的担忧说了出来。雷吉诺德摆手,“这里是我的地方,我还是能做主的,快按照我说的去做!”主人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让奴仆们乖乖听话,抬着波文的两人收到了警示,顿时手脚麻利地将人抬到床上。
在吵嚷中,家庭医生提着药箱匆忙赶来,他帮可怜的男孩儿清洗伤口,给他上药又打了一针,就被雷吉诺德指使着去救宾。卧室的门被医生轻轻合上,雷吉诺德坐在靠近波文一侧的床边。波文趴在床上,在药力的作用下陷入深眠,但因为伤药的刺激性,他的肌rou仍会无意识地抽动。
雷吉诺德伸出手,却想起医生的叮嘱,只能从半空中拂过那些伤口。楼下来自安娜丽莎的指责和哭叫近乎尖锐,如同重锤敲得雷吉诺德头头昏脑涨。还有隐隐约约传来的父亲好声的安抚,往常这样的情况下,雷吉诺德总会出面充当和事佬,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这次的事情,父亲居然会利用他这个和事佬来设计他们。
雷吉诺德攥起拳头,有种恶毒的快意在他眼里流过,就让安娜闹吧。
“嗯唔,呼呼。”波文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脑袋在柔软的鹅毛枕上蹭了蹭,又接着睡去。他看向波文的后背,尽管那上面覆盖着沾染血迹的绷带,底下也是一副皮rou绽开的惨状。而雷吉诺德眼里看到的依然是,波文宽阔的肩膀,在太阳的照耀下闪闪发光的黑皮肤,以及汗水流下时会经过的颈、肩、背。
波文的脖子是背面手上最轻的一处,只有两道交叉着鼓起的红痕,雷吉诺德的手掌轻轻捏住波文的脖颈,指腹下的脉搏鲜明而活力十足,滚烫的热度好似要烫伤他过分冰凉的手心。
他的手指慢慢收紧,感到不适的波文瑟缩着,想要摆脱钳制住他的“东西”。雷吉诺德放松力道,但仍旧没有离开他的脖子,等到对方平静下来,他这才用按摩一样轻柔的力道,捏着波文的后颈,舒服的感觉让波文的鼾声逐渐变大。雷吉诺德轻笑一声,像是找到了什么新奇好玩的玩意儿。
“哐哐哐”一听着脚步声,雷吉诺德就知道是安娜上来了,看来即便是面对心爱的女儿,父亲也没有丝毫心软的表现,才让姐姐这般气愤地回到楼上。不过……打都打完了,安娜再怎么去吵闹,估计也没什么用处,说不定还让爸爸心里更加恼恨波文和宾。
雷吉诺德放开手,准备起身去安慰一下姐姐,卧室的门就被推开了。“咣当”一声,木门撞在墙上又被反弹回去,安娜丽莎走进来,越发得像是一整团火焰。她看到雷吉诺德双眼就亮了起来,几步冲到他身旁,毫不淑女地把自己扔在床沿上。雷吉诺德不赞同地看着她,发现波文并没有被吵醒,才轻声和姐姐说话。
“安娜,你跟爸爸他……”安娜转过头看弟弟,水蓝色的眼睛在泪水的浸润下愈发得水润,“还能怎么样!我的脑袋都,都变成了一团乱麻,爸爸他怎么能这样!”安娜丽莎猛地握住雷吉诺德的手,“雷哲,对不起,中午的时候是我乱发脾气。只是我真的没料到,爸爸他居然会给那两个家伙下那样的指示!他,他怎么能这样做!”
雷吉诺德垂眼想了想,才开口“安娜,虽然波文和宾,是爸爸他分给我们的仆人,但说白了他们都是波克家的奴隶,是属于爸爸的财产。就好像是家里的棉花,我们可以用,甚至可以买卖、送人,但这些都是在爸爸爱我们的前提下,分享给我们的有限的自由而已。而打人的那两个家伙,也不过是听从爸爸的命令,所以你也不要想着去找那两个人的麻烦了。”
安娜丽莎撅起嘴唇,这都是爸爸的问题,她刚才还被训斥了一顿,又不能反抗,现在还被雷吉诺德制止了想要收拾那两个臭家伙的念头。一时间她全然没了主意,“那,你说怎么办!”明明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弟弟比自己小,安娜丽莎却一定要他给自己一个答案。
“唔,我们虽然不能管爸爸,也不能处置那两个家伙,但是我们总能教育波文和宾吧。”安娜丽莎想了想,似乎有些道理,她勉为其难地回应道“嗯,所以呢?”雷吉诺德微笑着,“那我们来教波文和宾,好不好?教他们认识利害,不会再犯这次的错误,教他们如何趋吉避凶,懂得怎么躲避责罚,以后就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啊!”
雷吉诺德也只是有个大概的构想,但他说着就兴奋起来,仿佛已经能看到未来两个聪明的仆人的成长了。安娜丽莎则在一旁目瞪口呆,她真没料到弟弟居然有这样的想法,而且爸爸可是特别明令禁止让奴隶们学习知识啊。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要让他们学习知识,这样以后我们的作业就有人做了,要是有什么小事情也可以让他们帮忙处理,哪怕骂人也都可以由他们代劳了。”听到这里安娜丽莎眼睛一亮,尽管她平时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