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凭邀请函通过门口接待人员的检查,绕过花园半圈停到指定的车位。喷泉淙淙的水流轻快悦耳, 场内琴音悠扬飘出窗外。
满场衣香鬓影,都随着宋霄踏进大厅之后,像被定格的电影画面一样,目光汇于一处,停在惊讶的瞬间。
路清酒跟在宋霄旁边,也被他们好奇的视线打量,周围几十个人探究的目光近距离扫过,比面对台下的几千个粉丝观众还要难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已经有胆子大的上前一步来问宋霄:“小宋先生,您是来和江家谈合作的吗?”
江家和宋家之间,“合作”二字非比寻常。
宋霄笑得灿烂:“来玩的。”
周围已经有人窃窃私语,嘈杂之中只能听出碎片:宋小少爷来江家,怎么可能是来玩的?一定有什么深意。
路清酒:“……”
他倒觉得宋霄好像真的是借着陪他的理由来玩的。
好奇的江家客人把两个人围了个水泄不通,路清酒一直在找江潋川的身影,借了个机会附在宋霄耳边说:“我不打扰你和他们谈正事了。”
宋霄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哥哥,不要离开我半步。”
“没关系的,我以前也参加过江家的宴会。”路清酒急着离开,微笑让他安心,“这种公开的场合里,不会有什么危险。”
江家爱面子,爱热闹,生意场上的心狠手辣绝不会带到明面上来。
作为被邀请来的客人之一,宾客未散,他在宴会上至少是安全的。
宋霄犹豫之中妥协了:“哥哥有事情立刻联系我,我的手表能收到手机上发来的消息。”
“好……你先去应付他们吧。”
江总早就把权柄慢慢交给大儿子江潋泽,宴会时都是江潋泽主持和交际,江潋川全程坐在固定的席位一言不发。
路清酒循着记忆,摸索找去会场之中江潋川待过的沙发座,准备碰碰运气,却看到熟悉的席位上不止一个人。
江潋泽和江潋川都在那里,旁边还跟着一个陌生的面孔的男人,大约三十出头。
路清酒只在小时候见过这人一次,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姓端木,康柏楠提过,就在前段时间,他也被江潋泽摆了一道,差点没有度过危机,几十年辛苦打拼的家产毁于一旦。
看来也和曾家一样,不敢和江家彻底撕破脸,竟然还能拿着邀请函坐下来和江家兄弟二人谈笑。
三人气氛紧张,周围非常安静,没有人敢近身,像是和嘈杂来往的宾客隔开了一个小空间。
路清酒怕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转身欲走,却见江潋泽忽然毫无预兆地拿起桌上的玻璃杯,神情明明还很柔和淡然,手臂上青筋凸起,一下子砸向了江潋川。
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在江潋川的腕骨上炸开。
江家两兄弟长得很像,江潋泽稍显疲惫成熟一些,他们两人之间像立着一面镜子。镜子里外,一个举着破碎的高脚杯,一个低头漠然地看着手腕上的鲜血。
视觉冲击猛烈,路清酒一下子被镇住。
宴会中明明有安排好待命的医务人员,江潋川却直接拿过一张干净的餐布抹掉自己满手的血,随便叫了个路过的佣人来处理。
而佣人竟然连眼皮也不抬一下,把染血的餐布扔进垃圾推车。
江潋川像甩瓶子一样甩了甩自己的手腕,确认血不再汩汩流下,才嘲讽地笑道:“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伤我,也不怕吓着客人。”
江潋泽盯着他:“你提了不该提的人。”
“他跟了你两年,你有把他当人看吗?我不过是想让他推着轮椅出来,见见外面是什么样子。不然好好的人,迟早被你闷成疯子。”江潋泽用没伤到的左手整了整衣领,起身要走,“你不叫他,我去叫。”
“闭嘴,你在外人面前提这些——”
“现在知道丢人了?刚才砸我的不是你?”江潋川笑了笑,炫耀又欠揍地把自己的手腕递到他眼前,“你看,血还新鲜呢。”
路清酒:“……”真的不包扎一下吗?你们家到底有没有一个脑子正常的人?!
就在此时,那个姓端木的人抬起头来,朝路清酒这边直直看了一眼,眼神一瞟,脑袋微动,示意他赶紧离开。
路清酒如梦初醒,才从荒唐血腥的场景中抽身,转头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宾客来来往往,侃侃而谈,每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周围都簇拥着一群恭维的人。他不确定宋霄在哪里,几番周折之后,才终于看到宋霄在离他好几米远的地方,仍然被一群江家的客人缠着。
要不是长得高,连路清酒也看不见他的脑袋。
路清酒松了口气,准备等宋霄脱身了再去。却忽然感到后背一阵凉腻的视线,没等反应过来,一双粗糙的手攀上他纤细的手臂,毫无顾忌地滑到肩膀。
沙哑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一个人来的?”
路清酒甩开,僵硬地转过头去,见到一个眼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