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您有什么关系?”
“江潋泽越被宋家打压控制欲越强,一点权力也不分给手下的人。”
眼前的饮料里冰块融化了,玻璃杯外凝结了晶莹剔透的水珠,而悬浮的水光之中,渐渐落下浑浊的粉末。
他的视线飘到杯底,康柏楠显然也注意到了,神色一慌,赶忙拿起杯子:“反正你也不喝了,我去叫他们倒掉。”
路清酒漠然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周围的光线都刺眼了起来,头一次希望自己不要那么了解康柏楠。
如果他喝了下去,会发生什么?
他会失去意识,而也许等在外面的那些握着相机的手下,就会迫不及待地扯开他的衣服,把照片放上热搜,配上耸人听闻的标题,让他再也没脸见人。
没有撬开他的嘴,硬灌下去,大概是他舅舅最后的良心。
往坏处想,甚至只是因为在宋家的地盘上,才不敢轻举妄动。
康柏楠再次回来的时候,路清酒专注地望着他。
“舅舅,要是当时你没有为我求情,江大少会不会更信任你一点?”
他故意戳中康柏楠的痛点,对方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应……应该会吧。除了这个,我想不出江潋泽不愿意器重我的理由。”
路清酒心里冷笑。
没有宋家,你也只是个连自己家人都不认的叛徒走狗。
还真以为毁掉我的名声,表明忠心,江家就会另眼相看,许你高位?
路清酒凑得近了些,像小时候趴在他怀里撒娇一样,作出天真懵懂的姿态:“是吗……我总觉得有些对不起你。”
康柏楠咬了咬牙:“没关系,如果你出了什么事,舅舅心里也会过意不去的。”
“舅舅……”路清酒颤抖的嗓音里带着感动,“幸好还有你帮我。”
温情脉脉虚与委蛇半天,路清酒终于不动声色地将话题引到自己最想问的地方。
“你说江家闹出过人命,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惜,康柏楠神色一凛,摇了摇头。
毕竟是跟江潋泽摸爬滚打过的老狐狸了,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
曾安苦着脸。
江潋川派他来听听路清酒和他舅舅都聊了什么,这下可好,对着宋霄点头哈腰道歉赔礼,脸都笑酸了。
进了会所的门,点了他们隔壁的包厢,结果隔音太好,根本什么都听不见。
他本来想留下来,等他们出门了,好歹借着门缝瞄一眼路清酒那张漂亮的脸,也算不虚此行。
偏偏这两人聊得太久,熬到家里人催命似的打电话问他去哪了,他只能灰溜溜地离开。
一出门,宋霄的银色跑车居然还停在门口,曾安假装没注意到,拔腿就跑。
路清酒迎着晚霞和康柏楠道别,见到门口的银色跑车,愣住了。
“舅舅先回去吧……”他赶忙站远了点,引得康柏楠绕到车后,生怕宋霄看见他,“有朋友来接我,我就在这里等。”
康柏楠一走,他立刻折返,趴到车窗上敲了敲门,却见宋霄支着脑袋,仰在座上睡着了,听到动静才睁开懵懂的眼睛。
这几天宋霄日夜颠倒,经常失眠。路清酒虽然看着心疼,此刻却难免松了口气。
还好,他睡着了,没有看到康柏楠和自己并肩走出来。
宋霄摇下车窗,低沉的嗓音里带着稚嫩,轻声抱怨道:“哥哥好慢啊。”
“你今天晚上没有通告吗?”
“推了。”
“干嘛要在这里干等着?”
宋霄自豪地晃了晃手里紧握的手机:”如果这里的老板给我打电话,我能第一时间赶到。”
“叫保镖来接我就行了,你最近的那些活动都很重要,怎么能说推就推……”
“不如哥哥的安危重要。”
不远处车水马龙熙熙攘攘。
门关上,宋霄没有启动车子,扫视窗外。
路清酒极少见他这样警惕,喉结鼓动,不安地问道:“怎么了?”
“哥哥,你走进去之后,我看到曾安跟着你进去了。”
“什么?!”
曾安做的事,多半都是江潋川的授意。江二怎么知道自己和舅舅今天在哪里见面?
路清酒手掌冰冷,越想越后怕。
宋霄眉头一皱,认真问道:“他是不是那个偷拍的人?”
“……”这误会大了。
路清酒垂下眼睫,脸朝向窗外,冷淡地说:“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
“他和我有过节,你不想让我想起伤心事,才不告诉我的吗?”
“……”不是,你错得离谱。
他轻声说:“不想让你担心。”
然而他的模棱两可,在宋霄眼里为曾安的罪名添了一笔浓墨重彩的证据。
“你不说我会更担心的,要不是恰好撞见,我根本想不到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