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能只是去吃饭吧。”
昨天刘玲玲还顾忌着刘怡瑶,说话强行含蓄,今天刘怡瑶出了柜她就什么也不瞒着了:“他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吗?刘怡瑶你可不能这样,会得艾滋的。”
“……我没有。”
“你最好是,不然、不然……”刘玲玲“不然”了一会儿,也没说出个结果。
“给我买一套海蓝之谜。”
“好。”虽然刘怡瑶不知道海蓝之谜是什么,但是先答应了再说。
“他妈的。”刘玲玲没忍住又骂了一句。她重新开了机,未接电话的通知叮叮当当地往外蹦,她回拨了一个过去,先声夺人:“都别吵!听我说!不是什么大事,天不会塌下来!我和刘怡瑶下午还有事,晚点再给你们打电话,你们要是再乱打电话我就再关机!到时候谁都别想联系谁!”
不等电话那头应声,刘玲玲就迅速挂了电话,她盯着屏幕盯了10秒,没人打电话给过来。把手机往边上一扔,刘玲玲重新把头发夹起来:“无语,饭都凉了,你等我把这边眼线也画完,出门再……Cao!我的眼线都晕了!”
刘玲玲又开始殴打刘怡瑶。乱打了一通泄愤之后,她重新坐到化妆镜前,拿了根棉签擦眼皮,重新开始画眼线。
“二姐,我……”刘怡瑶千言万语不知道从何说起。
“闭嘴,”刘玲玲从镜子里剜了他一眼:“我这眼线要是画坏了,就把你从楼上扔下去。”
检票进场的时候刘怡瑶还有点不可置信——一个多小时前,全家人都知道他是个gay了,下午他居然还全须全尾地和人去看话剧。
话剧全程近4个小时,刘怡瑶看了个开头,悄悄地和刘玲玲说想早点退场,晚点的时候剧场门口见。
“是去见严琅吗?”
刘怡瑶非常惊讶刘玲玲居然说得出这个名字。
“我才想起来,是不是你那个在北京的朋友,还来家里住过两天。”
“嗯,是他。”刘怡瑶想,灵隐寺名气这么大应该挺灵的吧,刘婷婷请的安康符还带在身上,阿弥陀佛,菩萨保佑,让我先见见严琅,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
刘玲玲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轻描淡写地说:“打炮要戴套,这是底线。”
“我不是……”这话说得有点大声,边上的观众对他投来了不满的目光,刘怡瑶庆幸观众进场都要戴面具,不然就更尴尬了。他没再说什么,扭头往剧场外走去。
第46章 晚安09
刘怡瑶不想开机,也找不到电话亭或者现在还提供座机的小卖部,只好随便买了点东西,和小超市的老板借了电话用。
“喂,严琅吗?”
那边顿了一会儿问:“瑶瑶?”
“都说了别这么叫我了……我手机关机了,借了别人手机呢。”
“你把我电话号码背下来了?”
确实,手机被偷了的那天晚上刘怡瑶就把严琅电话背下来了。
万幸严琅没有继续追问刘怡瑶为什么要背他的电话号码,不然刘怡瑶可能会恼羞成怒,立刻转头回剧场。
“你要来找我吗?还是我去找你?”
刘怡瑶腹诽:怎么就找你找我了,可能我就是想打个电话炫耀我记电话号码记得快呢。
刘怡瑶:“……我去找你,你在哪里?”
严琅给了一个图书馆的地址,刘怡瑶重复了一遍之后还了电话,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赶了过去。
北京最热的7月已经过去了,一天中最热的时候也已经过去了。出租车里有股子冷气的味道,女孩们打着阳伞行色匆匆,外卖小哥风雨无阻地骑着小毛驴穿街走巷。
刘怡瑶忽然想到苍南。悠哉游哉,不赶时间的苍南。20个小时前,刘怡瑶和刘玲玲在三里屯等贝恩回来,但贝恩迟迟没有出现。刘怡瑶无聊地刷着朋友圈,有人分享了一个台风路径,于是他知道2020年第四号台风“黑格比”的中心位置在苍南县东南方向约950公里的洋面上,最大风力8级。
8级,刘怡瑶想那其实也不是很大,北京刮大风的时候也能有8级。
刘怡瑶很想念故乡的台风。说起来羞愧,台风过境其实并不是一件好事,每年都有好些人因此损失重大,甚至失去生命。但刘怡瑶想到台风,联想到的却是小时候老师通知他们刮台风可以不用上课,于是刘怡瑶便可以理直气壮地呆在家里,躲在房间里看小说或者翻杂志。
台风过了也很好玩,水不退,他就可以划着小船到处走,有次他还从水里捞回来一条鱼。
水在大地上连成一片,路面不再有高低起伏,于是刘怡瑶随心而行,一路飘向严琅的栖身之处。他高声喊道“严琅”,严琅便也同样以他的名作回应。
“刘怡瑶!”
严琅站在图书馆的门口,像一根挺拔的竹子,眼镜上有细细的边框,镜片后面笑眼弯弯,一如年少时的模样。
北京是不刮台风的,但此刻刘怡瑶觉得自己正处于台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