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丽兹开头,其他几个人也一一向澹秋水道谢,恭敬中藏着掩饰不住的好奇的打量,澹秋水也不觉得冒犯,反而还觉得这几个小辈很可爱,兴许这就是爱屋及乌吧。
终于把几个小孩的伤料理好了,澹秋水坐在桌边,西瑞尔非常顺手地拿起桌上的青瓷茶壶给他倒茶,澹秋水端起小巧的茶杯抿了一口,问:“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弄成这个样子。”
澹秋水这一问,就像是打开了一个口子,几个换作平时也是可以独当一面的青年才俊就像是在外面被欺负的小孩,终于找到了可以主持公道的大人,你一言,我一语,飞快地把整件事解释清楚了。
澹秋水听完,若有所思了一会儿,对众人说:“我知道了。”然后一招手,一个长得非常怪异,脸色苍白,眼珠也不会转动的侍女不知道从哪儿走了出来,澹秋水对他们说:“跟着纸女,她会带你们去休息。你们很累了,不管有什么事情,休息好之后我们再商量好吗?”
澹秋水这么一问,几人马上觉得整个肩膀都垮了下来,浑身的疲惫像一座山那么重,他们现在只想洗去一身疲乏,然后躺在舒服的床榻上美美地睡一觉。
等他们都走后,只剩下澹秋水和西瑞尔,西瑞尔不说话只盯着澹秋水看,好像不能兼顾说话和看澹秋水这两件事情,然后他就只选择了目不转睛地看着澹秋水。
澹秋水感到又好笑又心疼,当初他一狠心做下的决定,现在看来,对于小徒弟而言,似乎有些过于残酷。
但是如果不这么做,澹秋水又将根本无法正视少年时的西瑞尔的感情。
少年的感情,热烈而一往无前,但它能坚持的时间却令人不敢信任,澹秋水希望他的徒弟能真正看清自己,然后再做出他不会后悔的决定。
澹秋水轻轻叹了一口气,将手放在西瑞尔头上,宠溺地揉了揉,说:“彼得,怎么不说话?”
西瑞尔突然朝前一扑,紧紧将澹秋水抱在怀里,这一刻,澹秋水更加深刻地能感受到当年的小徒弟已经长大了,西瑞尔的身形在西方人种中算是修长 ,却远比澹秋水更宽厚。
澹秋水的脸贴在西瑞尔胸膛上,与砰砰跳动的心脏近在咫尺。
西瑞尔将头埋进澹秋水的黑发里,什么都不说,就是一声一声地叫澹秋水,“师尊,师尊,师尊……”
声音有些嘶哑,好像在控诉澹秋水将他丢下好几年不管不顾的无情。
虽然你很无情,但是我还是爱你,所以就算再怎么怪你,我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
澹秋水感到无奈又心软,伸出手回抱西瑞尔。
当年能抱在怀里的小徒弟,一眨眼他的怀抱已经圈不住了,并且这个徒弟还羞涩又坦荡地向他求欢,偏偏他还不想拒绝,哪一个师尊当成我这个样子?以后回到修真界还不知道被那几个损友怎么笑话。
澹秋水任由西瑞尔抱着,思绪乱飘。
过了将近一刻钟,澹秋水再怎么心疼自己的徒弟也忍不住了,再这样下去岂不是要抱到天荒地老。
但西瑞尔明显不想放,仿佛就要在今天把缺失了几年的拥抱全都找补回来,还要连本带利。
澹秋水感到无奈,这种情绪今天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回升起了,但一个人面对他心疼的人时,除了无可奈何,好像也不能怎么办。
“彼得,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你的同伴们为什么叫你‘西瑞尔’?你不喜欢师尊取得名字?”
西瑞尔立刻放开了澹秋水,着急地想解释,“不,我最喜欢你给我取的名字。”澹秋水就这么微笑地看着他,“嗯?”
“只有你,我只想要你叫我“彼得”。”
澹秋水听完一愣,将放在西瑞尔后背上的手移上去拍拍西瑞尔的后脑勺,“你呀……”
西瑞尔只听到澹秋水温柔的尾音消失在一声叹息中,多像是每一个家长最后对于孩子的妥协,西瑞尔将头埋得更深了。
*
睡饱了也喝足了,神清气爽的丽兹和卡尔等人从二楼下来,重新拜见澹秋水,澹秋水站在院子里,优雅地转动右手的手指,随着他的动作,那些长得过分茂盛的草木就被修剪得漂漂亮亮的。
澹秋水看到他们,停下动作,问:“都醒了?”他们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清晨。
接着他们听到一声咯吱声,是西瑞尔推开木门出来,他手里拿着一根白色的长布条,布条上闪着粼粼细光,等过了半天,丽兹才突然想起,这不是西瑞尔在波利亚王国时,从拍卖会上拍的月光锦吗?
西瑞尔拿着月光锦制成的发带向澹秋水走过来,伸手将澹秋水头上随意系的发带解下来,然后将这一根月光锦发带扎上。
他站在澹秋水身后,高度刚刚好,给澹秋水系发带也不需要澹秋水矮矮身体。
说实话,这样的事情在西瑞尔的感情没被挑破之前,西瑞尔没少做,甚至西瑞尔一度包办了澹秋水身上的全部行头,当时澹秋水将空间戒指都直接交给了西瑞尔。
只是那时西瑞尔将这当作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