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橙把被子捂得更紧, 彻底将自己藏了起来。
他的手机不停地响, 震耳欲聋, 无比聒噪。
陆潇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爬起来,接通了放在耳边, 满脸暴躁道:“一大早你催魂?打打打, 打个没完了是吧。”
那头的宋浩然被吓着了,好半天才悄声道:“这都十点半了……叶橙在吗?思修老师点名了。”
陆潇打了个哈欠, 说:“你帮忙喊声到吧,他不会扣分的。”
“哎?”宋浩然一头雾水。
陆潇挂断电话, 又重新倒了下去, 半趴在被子上面。
太困了。
他们将近七点才睡,刚阖眼就被吵醒了。
叶橙在被子下面完全失去知觉, 昏昏沉沉地一觉睡到下午。
他太低估了男大学生的疯狂程度,昨晚的陆潇如同吃了一整盒那什么哥,按着他从床上到椅子上, 从浴缸到镜子前, 从落地窗再回到床上。
那根可怜的红色飘带, 成为绑住他双手的工具。
到最后叶橙嗓子都喊哑了, 推拒着他的肩膀说不要。陆潇贴心地抱着他去洗澡,然后在淋浴的时候又来了一次。
中途两人也有停下来的片刻,但只要看着彼此的眼睛说话,就会再次忍不住缠上去。
叶橙只觉得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一沾枕头就失去了意识。
等他酥软疲倦地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趴在他枕头上的陆潇的脸。陆潇用手垫在下巴底下,就那么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几点了?”叶橙揉了揉眉心,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哑得跟撒了一把沙子一样。
陆潇伸手过来帮他按,柔软的指腹轻巧地拂过他的眉毛和太阳xue。
“三点。”他说。
叶橙猛然睁大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个动作牵扯了某个地方,他不禁“嘶”地痛呼了一声。
“完了,今天有老杨的课。”他掀开被子准备下床,“老杨惯喜欢点名。”
陆潇轻而易举地把他按了回去,笑眯眯地说:“我跟他请过假了,他说下次让我请他吃食堂的牛rou面作为补偿。”
叶橙停了下来,怪异地看着他:“你帮我请假,不会很奇怪吗?”
“我说你是我堂弟。”陆潇信口胡诌道,“让我看看肩膀好点没有。”
他把叶橙转过去,手指碰了碰他肩上的玫瑰花。
幸好他临睡前记得上了次药,否则今天就没法看了。
叶橙痒痒地避了避,背对着他道:“陆潇,下次不许这样了。”
他没有明说哪样,但两人都心知肚明。
做了这么多次实在太过分,再来个几次他小命都要交代在这儿了。
陆潇装作听不懂,从身后环住他:“哪样?这样吗,还是这样……”
叶橙扣住他乱动的手,恼怒道:“陆潇!”
“啧,昨晚你可不是这么叫的。”陆潇上下看了看他,“你怎么提上裤子就翻脸不认人?哦不对,这还没提上裤子呢。”
叶橙甩开他的手,往前想爬下床。
陆潇一把将他拖了回来,跟拖玩具似的,抱在怀里低声哄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抱你去洗漱,你别自己乱动。”
叶橙涨红了脸:“你有病吧。”
陆潇真像在照顾玩具娃娃似的,亲手帮他刷牙洗脸,买了早餐一口一口喂他吃。一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口中怕化了的架势。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更可怕的是他接下来的一整天,都跟没有骨头一般粘人。上课的时候坐在一边盯着叶橙,盯到叶橙都不耐烦了,小声对他说:“你能不能别老看着我?老师看你好几回了。”
陆潇托着脸,表情很纯洁美好,一点不像昨晚干了他一夜的魔鬼。
他终于收回视线,问前面的女生借了张便利贴低头写字。
叶橙松了口气,继续记笔记。
几秒后,陆潇把那张粉色便利贴贴在了他手背上,上面只有两个字:我的。
还记得小时候,陆潇在没有吃过辣条之前,对这种绝世美味是没有丝毫兴趣的。后来偶然吃了一次,就食髓知味了,天天吃顿顿吃。然后被王嫂一顿教育,说这样不健康不允许他吃了,结果陆潇一发不可收拾,经常背着她偷偷吃。
凡是最忌讳两点,一是食髓知味,二是不允许他这么做。
偏偏这两点,叶橙都踩雷了。
陆潇尝过一次味道,就愈发粘着他,恨不得随时随地都要贴在一起。一到周末就把他约出去,第二天他必然是起不来床的。
出于健康考虑,叶橙制定了一周只和他住一天的规定。
后果就是,这一天里,他需要补剩余六天的债。
直到有一天早上,他接了陆占阳打给陆潇的电话。
陆占阳立马道:“哎哟,侄媳妇儿,你这嗓子怎么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