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吴保离开后,谢卿拿过纸包,来回拨弄着里面的粉末开口问道:“王爷何时派人盯着风翊,可是有什么异常。”
“阿卿是否还记得上次我说自己重生一事?”
谢卿点头。
“其实....”萧子奕踌躇了半晌才继续开口道:“我说的含糊,其实全部真相是,在我登基之后,你被人以我的名义赐毒酒,饮鸩而亡。自你去世后我的身体也日渐衰颓,所以没有查出真相就去世了。直到那日我在启明殿寻找继位圣旨时,看见风翊悄悄潜入殿内,似乎想窃取国玺,我才恍然大悟,若上一世端去毒酒的是风翊,你想必一刻都不会怀疑。所以我派吴保一直盯着他。”说话时萧子奕一直紧张的攥着衣摆,他不确定谢卿直到全部真相后到底会是什么反应。
将全部真相都告知谢卿之后,萧子奕仍不敢抬头跟谢卿对视,他垂眸盯着谢卿搭在棋盘上的手,见他始终未动,更加确定对方不会原谅自己。于是他紧紧地握住谢卿的肩膀满是哀求的说道:“阿卿对不起,上一世是我太过狂妄,以为天下事无不在我手里,所以才致你被毒。如今我已经改了,自回来后,我无时无刻不注意着你的情况,只要稍有不对,我都会死死盯着,求你....求你原谅我....”萧子奕说的真切,双眼也开始微微泛红,仿若溺水之人见到唯一 一根救命稻草,努力的将它抱在怀里,只求一丝丝生的希望。
其实谢卿听完整段话之后,冲在最前面的情绪并非是生气而是震惊,已经被萧子奕宠惯了的谢卿难以想象被自己最爱的人赐毒酒而死该是什么心情,或许心疼更甚于毒酒的穿肠之痛。
谢卿张了几次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话。说什么呢?说自己不在意这些,还是劝王爷放下?
可自己多少是在意的,王爷也从没有一刻放下过,此时所有的话语都显得那么无力,似乎只有抓到那个下毒害死自己的真凶,两人才会真的“放下”。谢卿是这么想的,也是这样做的,他用有些恍惚的声音说:“确定是风翊嘛。”
萧子奕见谢卿理自己,擦掉盈满眼眶的雾气,连忙回道:“本来还不确定,但是这个,”萧子奕抓起纸包慌忙又急切地说道:“这个九成是“无常”,我从未让风翊接触过这个,他定是在帮老四做事,前世老四从未露出过狐狸尾巴,他这样做成功的把我拖垮,我死了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登上皇位了。”
“痛苦嘛?”谢卿单手捧着萧子奕的脸颊。
“什么。”萧子奕一愣,他没明白谢卿说的是什么。
“你死的时候痛苦嘛。”谢卿眼里满是怜爱和心疼,他开始释怀,就算是王爷的失误导致自己死亡,可他也用自己的命还了自己。
“不痛苦,一点也不痛苦。”萧子奕握住捧着自己脸颊的手,连连摇头泪水这一次再也不受控制的喷涌而出,从眼眶划向下颌,露出一个十分幸福的微笑“我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见到你了,就高兴.....”
“傻子。”萧子奕的话彻底让谢卿破防,泪水也同样爬山了他的脸颊,谢卿双手捧住萧子奕的头,用自己的脑门顶住对方的脑门,就这样俩个人无声的抱在一团。
吐出心底的秘密后萧子奕变得无比轻松,就连对抗萧子赋这件事在他眼里也不再犹豫。
吴保报告后的第三天清晨,真定府守军趁着清晨天色昏暗彻底进驻了京城,萧子赋一大早向城内所有掌握实权的高官勋爵发了请柬,将他们聚在重兵把守的皇宫之中,其中还有之前主持朝会的老王爷。
“四皇子,你把我们请来又着兵丁看管,这是要做什么?”最先开口的是老王爷,老人家纵横一生,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自然是要质问萧子赋。
“自然是继续上次朝会未完成的仪式啊。”萧子赋回答的不紧不慢,嘴角虽然挂着微笑,但眼神里满是寒意。
老王爷明白萧子赋这是要逼宫,本来上一次朝会的结果的确是要萧子赋继位,但他这样重兵看押,搞得自己好像是畏惧武力一般。老王爷脾气一上来,埂着脖子,一副谁爱宣布谁宣布,老子不伺候的样子。
萧子赋没想到老王爷竟是这样犟的脾气,但他不能让努力的心血毁在这个小环节上,“皇叔这是嫌累啊?”萧子赋命令一位追随他的礼官道:“你来。”
那礼官领命,刚要宣读,萧子奕站了出来,一脸不屑的道:“老四,没有继位圣旨已经不算是正统了,你还连个宣读结果的宗室尊长都没有,就这么贸然继位不怕身后的史书工笔啊。”
萧子奕看热闹的语气,彻底惹怒了萧子赋,“三哥,难道没有听过胜者王侯败者贼?史书又如何,自然是帝王说了算,我让他怎么写他就得怎么写。”
“确实。”萧子奕笑着拍手鼓掌,“只是四弟确定自己能是帝王嘛?”他旁若无人地走到人群前头的高台之上,对着老王爷深施一礼,道:“让皇叔担心了,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侄儿吧。”
随后从怀里掏出继位圣旨,这是他看来皇宫前谢卿亲手放到他怀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