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喝过很多酒。”晏沉倒真的没看出来简临青是个酒鬼,他天天待在简临青身边,没见过他喝酒。
简临青得意地挑眉,“我可是品酒无数,还会酿酒……我们的话题是不是偏了?”
晏沉笑而不语,简临青揉了揉鼻子,“看到好吃的就忘记正事了。”
他有一下没一下戳着碟子里的糖炸花生,“王爷当初同意和亲是为什么呢,你应该知道我父王从不做赔本买卖吧?”
晏沉意有所指,“我认为你已经想到了。”
简临青吃了颗花生米,“真是我想的那样?因为我是异族人,不牵扯这里的任何势力?”
“这是其一,其二便是,”晏沉声音平静温和,“我知道西决和丰国迟早会再起战争,引子大概就在你身上,索性将计就计。”
“你就这么确定引子在我身上?”
晏沉倏然狡黠地眨眨眼,“原还有些不确定,但你这样一说,我确定了。”
简临青喝下一杯酒,“确实,我嫁给你任务就是骗取你的感情,趁你不备时毒死你。”
“他那么确定你能骗取我的感情?”
简临青笑得坏,“要是我好好演一演,骗到你可不是问题。”
晏沉本想摇头,那双水色潋滟的眸子倏然调皮地朝他眨了眨,简直像是星子洒落在眼里,璀璨明媚,让人不由自主沉溺,晏沉仓促地移开了视线,声音有些干涩,“我信,但他怎么会笃定你一定会给我下毒?”
简临青嗤笑一声,“大概他觉得手里拿捏的是我最致命的把柄吧。”
他不愿意明说,晏沉也不多问,“但你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欺骗我的感情。”
简临青故作夸张地叹了口气,“因为我太善良了,一点亏心事都不想做。”
晏沉闷笑一声,“那我也不需提防你了,”他认真地看着简临青,“我希望我们可以友好相处,放下芥蒂之后,我们相处得还不错,对吗?”
简临青也认真回视着他,他在男人墨色的眼眸里看到了不似作伪的诚恳,“我觉得可以,那我们商量一下什么时候和离?”
晏沉几乎要脱口问他为什么要和离,他很快压下这不合时宜的想法,内心一颗蠢蠢欲动的种子无声无息消弭下去,“目前还不能,我还有些事情需要你,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们就和离……和离之后,你要回西决国吗?”
“当然不会回去了,”简临青一脸“你在想什么”的神情。
他没有说自己要去哪里,晏沉猜测他多半会去金陵,去他母亲的故乡。
那他的母亲呢?
晏沉知道简临青还藏着他无法接触的秘密,他咽下一杯酒,压住心里的焦躁。
不要着急,他再一次告诉自己。
“再者,”他补上一句,“我还希望我们人前可以装得恩爱些。”
简临青闻言手下一顿,撑着下巴懒懒地笑了笑,“我觉得我们足够恩爱了。”
晏沉微怔,想到街头巷尾都在盛传的摄政王和其王妃感情极好的言论,“这倒有些无心插柳柳成荫。”
说这话的时候,大概是酒喝多了,他的脸有些热。
春雨淅淅沥沥下了几日,这日,简临青照旧睡到半上午,醒来时耳边没有催人欲睡的雨声,他从被窝里钻出来,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又倒进被子里窝了一会儿才站起身推开窗户。
微风卷着春阳吹拂而来,简临青抱着手臂倚在窗台,阳光在他身上跳跃。
天放晴了。
今天是十三,希望这场晴可以持续得久一些。
木槿和羊溪也是这样想的,下午晏沉被送来的时候,听见她们在轻声交谈——
“可算是晴了,十五可千万不要下雨。”
“你那边都准备好了吗?”
“放心,都弄好了,我还……”
后面的他就听不见了,他被简临青抱起来,把这个疑问暂时压在心底。
简临青暂时不能亲自家小胖猫,他在试吃王师傅的新品。
王师傅在酒楼的时候,东家一点创新机会都不给他,就让他照着以前的方子做来做去,王师傅都做厌了,幸而到了王府之后,简临青让他自由发挥,他自然是热情高涨,隔几日就有新品出来。
今日他送来的新品取名叫桃ru,凝固的ru砖里藏着鲜嫩的桃rou,简临青很少吃水果,他讨厌吃酸,果rou里多多少少都会有些酸涩,然而这桃rou却又甜又脆,ru砖也完全不腻,软软糯糯,两者结合成一种奇妙的可口。
简临青很快吃完了一碟,羊溪看着他意犹未尽的神情,指了指另外一碟,“这碟还要送去王爷哪儿吗?”
自从两人说开时候,简临青对自己人的贴心纵容就完全显露出来了,他知道晏沉大部分时间都要待在听溪园,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自然也不会贸然去问。
只是有好吃好玩的就会着人送去一份给晏沉,有趣的话本啦,王记卤味的烤猪蹄啦,王师傅研制出来的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