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举动,伤害值直接拉满。
“我们心里都清楚,你接近文颂是为什么。”
郑西阁果然忍不住,咬牙道,“你到底有完没完?像你这样的人……还要再害多少人?”
秦覃平静地结完账,从那束洋甘菊中抽出一支放在他面前,洁白的小花带着怜悯和嘲讽。
“我们都知道,这些话你应该问自己。”
他没有再去理会郑西阁的反应,把那两盒安全套放进口袋里,转身走出了便利店,心情和语气一样平静。
室外干冷的空气中凝结出细小的白色颗粒,悄无声息地落着,他也只是抬头看了看,脚步并未停滞。
正常状态中,这样的只言片语对他而言就像雪花落到石头上,伤害力实在不值一提。
并且当他回到酒店房间里,看到文颂抱着被子舒舒服服地睡着时,秦覃能够确定,并非是自己心硬得像石头的缘故。
回来的路上就料想到会这样了。他却还不死心,坐在床边轻唤了一声:“文颂?”
被子和浴巾乱七八糟地缠在身上,文颂自顾自睡得很香。
秦覃还从没见过像他一样懂得享受睡眠的人。无论何时何地,只要能睡着就会是这样惬意放松的状态,甚至只是看着他睡觉自己也会觉得舒适,好像意识上已经在跟他一起休息了。
“他们应该请你去拍床上用品的广告。”
秦覃低声嘀咕着,看了好一会儿才彻底放弃,动手拆掉他的浴巾。灯光下,他身体的每一寸皮肤都呈现出珍珠般莹润透亮的光泽,因体热透出漂亮的粉红,只有几处的红色更深一些,是人为留下的痕迹。
秦覃明智地先去关了灯,才回来继续抻平被子盖好,躺到他身旁。总觉得手脚局促,怎么放都不对劲。又小心地托起他的头,往他脖子底下垫了条胳膊,轻轻往怀里一带。
文颂毫无察觉,自动翻身,落进了有预谋的怀抱里。
这样好些了,可他连浴巾都被扒掉,碰到哪里都是光溜溜的,又贴得太紧。安静了一会儿,秦覃不得不再次起床,去找出睡袍给他穿上,好歹隔着点什么。
文颂被摆弄得半梦半醒,感觉胳膊腿在自己动,睡眠遭到打扰不太高兴,却也不怎么抵抗,“什么……干什么……”
“马上就好。”
穿上衣服,踏踏实实地搂进怀里,才觉得四肢都放对了地方。秦覃抱着他亲了亲,满意道,“睡吧。”
他很快就睡着了。呼吸时轻时重,不太均匀。秦覃闭着眼睛听了半宿,心里轻一下重一下,隔了那层衣服也没太大作用,还是Jing神着。只能安慰自己是体质问题,本来就不怎么睡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后半夜文颂忽然咳嗽起来,断断续续喘不上气。他打电话把蓝岚叫醒,再次离开房间去取平喘药。
这次他动作更快,来不急听蓝岚的抱怨飞速往返,心惊rou跳地把药塞进文颂手里,“经常这样?”
“偶尔,会,冬天,晚上,更。”
“严重吗?”
“不,不重。”
只是更频繁些。文颂昏昏沉沉地靠在他身上,抱着药瓶吸气,已经习以为常,远没有秦覃那样慌乱。
几分钟后平息下来,甚至卷土重来的困意都更严重些,吸着吸着又睁不开眼,“我是不是吵到你睡觉了……对不起。”
“我还没有睡着。”
“睡不着……嗯……为什么……”
看得出还想撑着再说几句话表达关心,可聊天的意志实在难以抵抗困意,药瓶还抓在手里,就歪在他怀里睡过去了。不知道是心大还是真的太信任他。
秦覃无奈地笑了笑,把药瓶拿下来时,忽然也想尝尝是什么味道。
而他仍旧不知道抵抗,即使是睡着了也乖乖地张开嘴,翘起舌尖任由吮吸。
以后一定不能让他在外面睡着,尤其是在别人面前睡着,太危险了。秦覃想。在我这里倒还行。
天亮之前还不知道会再有什么状况发生,秦覃却半点都不觉得不耐烦,只要怀抱是充实的——带着药剂和他常用的香水味,混成某种奇异的幽香,抱着闻着心里很踏实。
踏实得有点不可思议。
他不会想到,走廊里那些话被酝酿了多久才能说出口,就像和浑浑噩噩没有明天的日子说再见。
在这之前都是活一日算一日的秦覃,只在缺钱的时候才正经去工作秦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想那么多干什么”的秦覃,认真安排规划了遥远的“明年”,想跟他一起度过更多时间。
他就像一份不可思议的宝物。秦覃察觉自己的人生正在改变,或许是巨大的空前的改变。但在这份宝物的光辉感染下,改变得如此自然。
怀抱里的呼吸声变得均匀而绵长。秦覃睡不着,隔一会儿就再亲一亲,确认他还在。
“说不定我活不到七八十岁,但应该也还能再活很久。”
秦覃嘴唇贴着他的额头,自言自语般问,“我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