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桷羽表情未变地说:“我不想你出事,那你呢。”
如果是只野兽,那他此刻一定在向猎物步步紧逼。
谢不宁退无可退,只好挺起胸承认:“我当然也不想你有事。”
我是打过龙的男人,这点小场面怕什么!他莫名多了点底气。
司桷羽忽而停住,对他笑了一下,如山巅积雪般冷峻的脸勾起唇角,霎时的惊艳足以让任何人心跳失衡。
他轻声问:“我喜欢你,你呢?”
“……”
谢不宁被他的直球打的晕头转向,刚积攒的底气跟放了气的气球似的,消失得无影无踪。
怎么这样啊,他也太喜欢说情话了……谢不宁脸腾地一下红到耳根,从司桷羽淡淡的笑意里,竟然感到丝丝甜蜜。
他心里有只猫似的翻滚着,抓挠着,正要开口,突然被一道惊喜的喊声打断。
“谢老师!”
马路上,一个记者带着摄影师跑过来,“真的是你谢老师!”
谢不宁酝酿的话一下子憋回肚里,原来他们不知不觉走到了海湾的马路边,这才撞上记者。
即使官方不再准许民众靠近金水海湾,也抵不住一些媒体为了拍到大新闻,连夜蹲守在外边,更何况昨晚动静那么大。
谢不宁和司桷羽走出来的时候,被摄像的大哥拍个正着。
那大哥正把摄像头怼着天上,不小心扫过他们,自己都懵了,可能没想到在这偏僻的鬼地方还能遇到两位大佬。
搭档的记者眼睛一亮,瞬间激动地上前:“谢老师,请问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昨晚的天象和你有关吗?”
“据说金水海湾驻守许多玄学人士,你是不是其中一员?”
“是不是真的有道友渡劫啊?”
面对记者求知欲旺盛的目光,谢不宁面不改色:“没有,不是,无关。我们来散步的。”
“……”记者面露怀疑,“这个点?”
谢不宁:“看日出,不行啊。”
记者:“……行吧。但您和司总一起看日出……”他吞了口唾沫,鼓起勇气,“请问你们是恋人吗?”
这记者倒是各个角度的新闻都不放过。
谢不宁看了司桷羽一眼,慢吞吞他回了句:“……你猜。”
司桷羽一愣,也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
两人一起上了车,留下记者在原地风中凌乱,就没有一个明星这样回应绯闻的。
猜?让他怎么猜啊!回答角度这么刁钻,应该是没谈恋爱的直男吧……
……
中途被打断,路上两人也没气氛再继续了。
凌晨回到西山别墅,谢不宁以为自己要失眠,结果洗了热水澡以后,困劲一下就上来了。
睡到中午起来,太阳大亮,总算迎来了天晴气朗的好天。
宅子里充满轻松的氛围,一向严肃的管家也带着笑,指挥佣人打扫晾晒。
谢不宁随便应付了点东西,惦记着给青崖观打电话,让师父把主殿给祖师爷单独用上。
“……已经修缮好了?”得知观里的进度,谢不宁满意地点点头。怪不得祖师爷着急到梦里提醒他,原来是新房子修好了。
王正青挺高兴地说:“上山的这段路也修好了,最近上香的人多了好多,好些还是从外地来的。”香火变旺,连他的工资也涨了。
虽说只有只涨一点点,可看着青崖观一步步变好,其中也有他的功劳,这种快乐是钱无法替代的。
“那好,让师傅们不要停,继续把后两进的大殿也整修出来。”现在不用时刻掰着钱花了,谢不宁便想一鼓作气,把整个青崖观恢复原来的建制。
省得神仙们都挤一个殿里。这不,祖师爷就不乐意。
两人说着话,福生和福珠从王正青身后跑过去,发出嬉笑声。
这俩孩子鲜少有如此活泼的时候,谢不宁感叹着,随口问道:“手里玩什么呢?”
王正青往身后看一眼,如今他也习惯了两只小鬼的存在,回道:“今天二月二,他们熏虫玩儿呢。”
熏虫是二月二的旧俗了,有些地方还会撒灰、祭龙,跟端午熏艾叶是一样的道理。
盖因这两个节日之后蛇虫鼠蚁活动增多,熏草药、撒石灰都是旧时人们防治疫病的手段,延续下来就成了习俗。
“小的时候,师父也亲自教我围仓。”谢不宁有点怀念。
在院子里用石灰撒成圆圈,大小不同,再象征性地往里放一些五谷杂粮,就叫“围仓”,也叫“打灰囤”,是祈祷丰收的。
把灰撒在井边,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引龙回”。各地撒法不尽相同,一般都是从井边开始,一路逶迤撒过来,步入厨房,环绕水缸,灰线蜿蜒不断。
大人说是祈求风调雨顺,可小孩只觉得好玩有趣。
“都说今天要引龙熏虫,你在京市不和司老板庆祝一下?”王正青好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