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从东边来的乌云,那边是不是起大风暴啊……”
谢不宁坐进车里,把线香和香烛都用油布缠好,心里略有些不安:“现在距离子时还早,怎么会突然有变……他们那边可能出状况了。”
司桷羽发动跑车,给他一个安定的眼神:“别急,我们现在过。”
金水海湾有道协和慧云大师坐镇,听说龙虎山张道长也到了。这些人是佛道两门修行人中的佼佼者,有他们联手,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谢不宁暂时只能如此安慰自己,在车里打电话给朱会长,只是一直没人接听。
“大约信号不好。”司桷羽语气平静。
有他在,谢不宁心中便镇定下来:“你说得对。如果情况严重,咱们应该已经收到消息了。”
跑车一路向金水海湾驶。
越靠近海湾,乌云颜色越深。咸腥的海风吹得人站立不稳,放眼看,四周没有任何活物出来活动。
他们沿之前的路找,碰见几个警官,脖子上都佩戴套了防水胶套的护身符。
“朱会长受伤了,人在帐篷里,好几个法师需要医疗!”他们说。
远处的海面暂时平静,谢不宁进入帐篷,见一个大和尚正在给朱会长的手臂正骨。
里面挤了好些人,地上也躺着几个,好像是受了外伤。
风纪雪从人群里挤出来,衣服沾了好些泥沙,颇为狼狈。
“你丫才来。”他看一眼两人,心说什么时候,还有心情跑出约会?
谢不宁无意给里面添乱,把他拉到帐篷门口:“什么情况?”
风纪雪:“不知道哪儿冒出几个家伙偷袭,路数邪门的很,和天上的里面外合破了咱们的阵法,几只女鬼拿了上吊绳就往我们脖子上套。”
防护的阵法被破,帐篷都被吹跑一顶,朱会长的手臂就是这时候被砸伤了。
“得亏咱们都是吃这碗饭的,还不至于招架不住。换成普通人,这会儿都团灭了,他们下手够狠的。”风纪雪笑了两声,“不过我还以为他有条孽龙多能耐,没想到反而先怂了,来搞偷袭。”
谢不宁一想,倒是蛮符合张白Yin险的路数。
“那晚上的人还够吗?”他问。
风纪雪用下巴点了点帐篷里:“够了,今天又来了人支援,你们龙虎山的也到了。”
谢不宁就要过看看。
风纪雪突然笑了两下,视线在他和司桷羽身上转了个来回:“你丫出风花雪月的,我看人说不定就冲你来的,你们道士的法坛都被掀了好几个,祖师画像差点没被扬咯。”
谢不宁脚下一个趔趄。我,被欺负到这个份儿上,祖师爷还能忍?
这种事儿说起来挺窝囊,加之受伤的也是道士,所以道门这边气势有点低迷。
张道长见谢不宁来了,把天师旗交到他手上。这段时间,几万兵马就全交给他指挥。
朱会长手臂缠着绷带,依然气得胡子翘起:“砸我法坛,这厮简直可恶。”
他把抢救回来的祖师爷画像交给谢不宁:“虽然扯破了边角,但是我已经借胶布粘上了!”
谢不宁:“……”
这么凄惨的吗。
让朱会长再上阵,显然是不能了。谢不宁眼看情势恶劣,当然不可能有退缩的念头,伸手接下这副祖师画像。
其他道士忧心忡忡:“谢道友,你打算怎么办?”
谢不宁拿出用油布包的严严实实的一个长包裹,往门口一杵:“当然是……烧香,告状!”
……
天边乌云滚滚,风雨欲来。
一片Yin沉的天空下,沙滩上燃起三点红光,在黯淡的光线下犹如黑夜中的萤火一般显眼。
众人走出帐篷,围观谢不宁点起一根又粗又长的香:“……”
好家伙,这怕不是顶级特供的头柱高香吧!
谢不宁往法坛中央挂起祖师爷的画像,画像右下角果然有道寸长的裂痕,被透明胶布粘上,看起来更破旧了。
等把三根米长的香插到香炉里,身后几个道士倒吸一口气,肃然问道:“难道是我们的香不够粗?谢道友这是有何深意?”
他们看向隔壁几个和尚。
秃子们倒是有烧高香的说法,香越高越粗越好。可他们道门想来只求心诚,不拘形式,有时一捧心香即可,没这个传统啊!
加之谢不宁向来灵验,就让道长们更看不透。
谢不宁披上法衣,他今天穿的这件红色绣祥云白鹤,衬得皮肤白皙,唇红齿白。站在坛前长身鹤立,真像是仙人下凡一样了。
众人无不心想,难怪祖师爷偏爱许多,这人吸收天地灵气,神仙也格外钟爱……
谢不宁却没注意到他们眼神变化,后知后觉回答道:“没深意啊?我怕海边风大,普通的香烧得太快,祖师爷一定想听我多骂几句。这玩意儿撕画像,等于打他老人家的脸!”
众道士:“…………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