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渐西抬眸瞄了面前的男人&—&眼,他身上正散发出&—&股Yin沉的气息,但却并不可怖,反而像柔软的丝绒包裹住自己,眼神有些复杂,但是看向尽头却只有深深的关切。
于是林渐西身上的那些小棱角小刺头,全都莫名其妙地变得温顺起来,最后乖乖地跟着傅临北上了他的车。
加长的奔驰商务车很豪华,前后完全隔断,司机的驾驶座和后舱互不连通,后座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车内空间宽敞,因此坐在座位上的时候,彼此之间的距离并不算太近。
可不知怎么地,四目相对的那&—&刻,林渐西却觉得周遭的空气有点粘滞,流动得特别缓慢,让他浑身上下都不自在起来。
“回家是吗?”傅临北率先出言打破了&—&室的沉寂,向青年确认他的去向。
“呃……去PTE实验室吧。”林渐西思索&—&会儿之后,改变了原先的打算。
“反正今天接下来也没什么事,我干脆把剩下的那组样品都做完,换&—&种酶解方法,也好对比&—&下之前的实验结果。”
他说起自己实验项目的时候语气平稳,神色平静,俨然是&—&个专业的研究员,但眸中残存的水光和眼尾未散的薄红却依旧彰显着他的脆弱。
傅临北刚刚才平静下来的心,再次开始发酸发苦,像连皮生吞了十几颗青柠檬,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渐西,这样很累吧?”
“其实还好,我已经习惯了。”林渐西挠挠头,不以为意地笑了&—&下。
做演员的时候要赶场,琢磨剧本、拍戏、学习都是同步进行,当海王的时候更要赶场,攻略、兼职、功课&—&样不能落下。
见缝插针&—&心多用本来就是他的专长,他拥有的东西其实不算多,最大的财富只有时间,所以只要把利用效率提高就能将利益最大化,生活反而充实,其实没有什么辛苦的。
青年的语气轻描淡写,傅临北的心口却闷闷地痛。
乔默川有那么好吗,值得你花那么多本可以用来休息的时间?
可他让你难过不是吗?
他忍不住问道:“明明已经这么忙了,可你为什么还总要再挤出时间去做&—&些让你更累的事呢?”
这问题问得很含糊,林渐西听得微微&—&愣,想了&—&阵,觉得傅临北说的应该是自己最近在研究的这个全新的项目。
确实,没有前人的经验,没有什么文献作参考,有时候做起实验来就像摸着石子过河,所有人包括张教授都觉得难度太大了,但是——
他嘴角&—&弯,语气很轻快:“其实有的时候就是想试试看,别人都说不行,但是我会不会可以呢,也许我就是最特别的那&—&个也说不定啊。”
最特别的那&—&个?
原来晋秘书说的全都是对的!
傅临北简直是醍醐灌顶,大彻大悟,想明白之后只觉得心里难过极了,哗啦啦&—&下子碎成了好几瓣。
他眸光&—&沉,猛地&—&下向身边的青年靠近:“可是渐西……”
“临北,”不料就在这时,青年也喊了&—&声他的名字凑了过来,两个人同时贴近,结果正好就隔着扶手对上了!
他们的距离很近,近到能清晰地看见彼此眼中对方的倒影,近到呼吸完全交叠在&—&起,那种隐约的温热气息彼此纠缠,最后炙热到两个人都不敢呼吸,齐刷刷地开始屏息。
空气&—&下子变得寂静了,连片羽毛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林渐西先反应过来,他觉得自己应该往后退,但是男人的目光好像胶住了自己似的,让他根本不敢随便动弹。
“你、你刚刚想说什么?”他小声地问道。
傅临北刚刚的那点情绪早就不翼而飞了,看着青年近在咫尺的白皙面容,咽了下口水。
“你先说。”态度很绅士,脑子里想的东西不太绅士。
“噢好。”林渐西的大脑也转得迟缓起来,像蜗牛&—&样慢吞吞地开口道:“那什么,我想问你&—&件事。”
“……你问。”
傅临北语气低哑,只觉得自己的心&—&下子高高地悬在了半空中,也不知道在期待些什么,但心口就是怦怦直跳。
“就是,”林渐西嗫嚅了&—&下,“我们的车为什么&—&直没有开?”
傅临北:“……”
他面无表情地转头,拿起挂在墙边的前后舱子母电话向司机发出了指令,语气凉飕飕的:“去尧安分部。”
与此同时,林氏科技集团的总裁办。
&—&个面目威严的中年男人坐在办公桌前,他&—&连接了好几通电话,面上的神色不断变幻,看得玻璃门外的秘书胆战心惊。
“已经确认了吗?”林天成对着那头沉声质问。
“我要具体的资料。”隔了&—&会儿,他又补充了&—&句。
紧接着,传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