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她愿意送我去舞蹈班,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闻小屿尽力解释,“学舞的钱对我们家来说很多,非常多,但是她还是答应……”
“‘我们家’。”闻臻打断他,“你到现在还不把自己当闻家的人。”
“我不是!”闻小屿不大善于言辞,一急就更笨拙,“我只是习惯这么说,你总要给时间让我接受。”
“外人给你一点好处,你念念不忘。自家人对你好,你半句不提。”闻臻漠然说,“倒是有情有义。”
他不再看闻小屿,转身离开了房间。
闻小屿握着喝干净的牛nai杯,手指紧了又紧,水光晃晃悠悠在眼眶里打转。他用力闭眼睛,把杯子放到一边,倒进床拉起被子蒙住自己。
一碰到养父母的事,他们就吵架,冷战,没完没了。
第二天闻小屿起床时,家里已经没人了。闻臻没有留下来吃早餐。闻小屿独自做自己的那一份,吃完后下楼,司机照旧在楼下等待。
“早上好。”司机和闻小屿打招呼,抬手递过来一个袋子,“这是闻总要的糕点,今早送到的,我顺路给您带来了。”
闻小屿疑惑接过袋子,打开一看,竟然是上次那家老字号牌的糕饼。他拿出食盒打开盖子,里面依旧是十二个口味不同的糕饼。
闻小屿拿出一枚放进嘴里,甜丝丝的,很好吃。
他关上盖子,抱着食盒,深深呼出一口气。
上课之前闻小屿把糕点给周围人分了几个,留下一半,下午专业课的时候分一些给老师和同学,晚上森老师的课时才把最后两个分出去。
姜河学长吃着糕饼,对闻小屿说:“你的脚肿成这样,今天就别练了。”
闻小屿穿好舞鞋,答,“没关系,练一下动作也好。”
他直起身,走到姜河面前侧身抬手搭住他的肩膀,脚绷直,那是他们双人舞中某一部分的起始动作。“来吧。”
姜河配合扶住他的腰,“好好,你不要一副想打我的样子。”
一旁森老师几口吃完糕饼,见状无奈笑道:“小屿,你的表情要放松。”
闻小屿忙揉揉脸。两人跟着音乐练了一段,森冉站在一旁看着,时不时出声提醒,结束后关掉音乐,示意两人到自己面前来。
“你们现在唯一缺少的,就是感觉。”森冉说,“我让你们两个人来做主角,那么你们的基本功一定是过硬的,这一点一定要对自己有自信,小屿,知道吗?”
闻小屿点点头。
“在舞台上,舞蹈是一部分,神态和氛围同样是重要的一部分。独舞和双人舞有不同的表现方法,跳双人舞的时候,你需要注意故事的背景和人物设定,你是一个初尝爱情滋味的神灵,那种纯粹、灵动的感觉你是有的,但是缺一点爱情的感觉。”
闻小屿求教:“要怎么样才能表现出爱情的感觉?”
“你的目光追随着他,你的身体总是朝向他,希望接近,又保持距离。”森冉说,“Jing神的亲密无间,rou体的欲拒还迎。”
姜河在一旁道:“老师,可以通俗一点吗。”
森冉把捣乱的姜河扔到一边,继续对闻小屿说:“你和小姜跳舞的时候,要把自己代入女性角色。”
闻小屿诚恳答:“我每一次都把自己代入女性角色。”
姜河说:“懂了,这是压根不喜欢我的意思。”
闻小屿忙说不是不是,姜河老喜欢逗他玩,在一旁乐个不停,森冉无奈,见时间不早,闻小屿也不能练太多,便让两人下了课。
闻小屿的排练进入瓶颈期,人非常苦恼。他第一次受到这样德高望重的老师的青睐,可再有一个多月就要参加全国比赛,闻小屿的心理压力很大。
周末闻小屿回了趟家,与李清见过面,又去医院看了胡春燕。
被从死亡边缘拉扯回来之后,胡春燕瘦了许多,躺在病床上,似乎比从前平静。见到闻小屿,也没有再一味地发泄怒火。
她的暴烈好像终于在现实面前烧了干净。情绪无法抵挡事实,唯有接受。
两人一个躺着,一个坐在床边。闻小屿把切好的水果装在盒子里放在床头柜,没有人说话。
从前就是这样,一家三口,谁和谁都无法沟通,家里不是寂静,就是火爆。闻小屿小时候哭泣害怕,无法忍受的时候会请求父母不要争吵或打骂自己,长大以后失去期待,才渐渐学会平静。
可如果不是胡春燕,他学不了舞,也上不了大学。他要如何对闻臻解释自己的心情呢?这种事对闻臻来说轻而易举,甚至不在需要进行思考的范围内,因此闻臻是不能理解他的。
“妈,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原谅爸爸吗。”闻小屿忽然开口。
胡春燕不耐烦皱眉:“因为你是他从有钱人家那里偷来的。”
“不仅是因为他犯罪。”这番话已在闻小屿的脑海里来回打过无数次稿子,现在他终于能够顺利说出口,“你有没有想过,从爸爸吸毒背上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