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默昨天睡得早,今天起得也早。坐在沙发发呆,呆了大约十分钟,以一声卧槽结束了今天的醒神。
他穿上鞋蹑手蹑脚走到房间门口,轻轻打开门,通过门缝看向里面的床。
床上没有杜默想象中的人影,空荡荡的,只有凌乱的被单和昨天他给杜默那套睡衣。
杜默顿了一下,打开门往里走。
房间里没有人,卫生间也没有人,这屋子除了凌乱的床单和那套睡衣以外没有任何杜白留下的痕迹。
他走了?
应该是走了吧。
杜默坐在床边,看着那套被胡乱扔在床上的睡衣,然后拿起来叠好。
赶都赶不走的人自己主动离开,他应该高兴才对,可为什么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杜默想不通。
把衣服叠好,再把床单叠好,杜默走进卫生间洗漱。洗漱完之后又把衣服扔进洗衣机里洗了,扫地拖地,做完这些事已经过去半小时。
此时桌子上的小闹钟的时针指向7,分针指向6。杜默把手头最后一件衣服挂到窗户上,准备出门吃个早餐,然后去店里开门。
就在他拿起钥匙准备出门的时候,出租屋的铁门被人敲了几下,哐哐哐吓他一跳。
杜默过去打开门,见杜白提着大袋小袋站在门口。
他扫了杜默衣服一眼,微微讶异。
“醒了?我以为你还在睡。”
杜默没回他,侧身给杜白让位,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屋子里刚刚被杜默收拾干净,杜白把大袋小袋放到桌子上,拿出里面的油条、包子、面饼等各种早餐。
“我记得你以前说过南方的肠粉好吃,刚刚去周围溜了一圈,看到有我就买回来了,你试试。”
杜白拉着杜默坐下,正好杜默面前就是那盒肠粉。
杜默狐疑地看一眼肠粉,又看一眼杜白,心想以前杜白是个会亲自买东西的人吗?
不管是原文还是之前,杜白都是浑身少爷病。虽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但也懒到极致,比如买东西这种事情他就不干。
曾经他想拉着杜白到杜宅前面那条巷子吃早餐,他嫌弃路太远不肯去,杜默磨他大半天最终还是自个出门把吃的打包回来给他吃。
现在的杜白居然还会特意早起出门买早餐?
“你怎么不吃?”杜白催促他。
“吃。”杜默掰开一次性竹筷。
见他动手,杜白去洗了个手也开始吃早餐。
杜默一边吃一边回想这两天杜白的举动,越想越不对劲。
因为——杜白做的每一件事都不含复仇性质。
而且他总觉得杜白看他的眼神不对,他能看出来不是那种不好的不对,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
杜默心里很烦躁,他很想问清楚杜白到底想干什么,又害怕撕破他们之间那层无形的隔阂之后会迎来真正的反派结局。
杜白吃着吃着发现杜默面前的食物没怎么动,转头看他。杜默正一脸愁容地用筷子把肠粉拌来拌去,他问。
“不好吃吗?”
杜默啊了一声,说。
“没有,挺好吃的。”
“你确定?”杜白说完后,看向杜默身前那盒肠粉。
杜默顺着他的视线低头,发现肠粉已经被他搅拌得一团糟,甚至看上去还有点恶心。
“……”
杜白抢过杜默手中的筷子,往垃圾桶一扔,又拿起一个白花花的包子递给他。
“不好吃就吃别的。”
杜默接过包子,没啃,拿着没动。心里犹豫着到底该不该问。
“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杜白咬着豆浆吸管看他。
杜默咬咬牙,心想豁出去了,早死晚死都是死,还不如死个痛快。
“你一直缠着我不肯离开,是想干什么?”
杜白松开被咬平的吸管,“我说过了,我要带你回家。”
杜默立刻接上,“回家之后呢?”
杜白顿了一下,然后笑了笑。
“之后想干嘛就干嘛。”
干嘛两字在此时像是别有含义,杜默吞了口口水,说。
“想干嘛是指干嘛?”
杜白的笑容中有些许无奈,“你在担心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这本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杜默当真了,回了一句。
“万一呢?”
杜白僵了一瞬,随后单手撑在杜默背后的椅背上,俯身过去,一双眸子亮的像天上的星星。
磁性的低语回荡在杜默耳边:“如果我想吃了你,你会同意吗?”
杜默看着杜白发亮的眼睛,只觉早上那种想不通的情绪又来了。心想难道这就是杜白复仇的方式?一直缠着他为了让他觉得困扰?让他没办法好好生活?
那双眸子一直盯着杜默混沌的眼睛,杜默感觉有点不自主,撇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