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程沐筠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才继续说了下去,“陶琴说陶宁出自乌苏族,又是纯灵之体,我便想到你同我所说,算到陶宁同你身体有关。”
他停了下,微微皱眉,似乎只说起来都是厌恶,“我以为,你让我留下陶宁,是要我同他成婚,生下足以承载仙人魂魄的孩子。”
“我不想碰他,看到他我都想将他剥皮抽筋,可我答应过你,要替你寻找最为完美的身体。”万俟疑思绪似乎又有些混乱,好在并未完全失去理智,“我不能违背同你约定。”
程沐筠:“……”
系统忽然开口,“啊哈,果然,这一路狂泻的剧情,还是跟你有关。如果不是当初你那随口一忽悠,万俟疑也不会有这种联想。”
程沐筠:“要不是剧本逻辑问题,万俟疑能对陶宁产生那么大杀意吗?如果不是他一心只想弄死陶宁,我犯得着骗人吗?”
系统:“对不起,是我们的错。”
程沐筠也不为难他,继续开解万俟疑,“然后,你就让我睡了十年?”
说实话,他很疑惑。
万俟疑一直想杀陶宁他理解,误会程沐筠留下陶宁的意图,他也理解。他不理解的是万俟疑为何要让自己沉睡十年。
“我,我无法拒绝你的任何要求。”
程沐筠微微皱眉,“嗯?”
万俟疑怔怔看着他,“只要是你希望的事情,我都会做到,我不能拒绝你。”
“你可以坦然告知我。”
万俟疑摇头,“不,我不想看到你失望的眼神。”
程沐筠:“……,那你可以选择在事情解决之前不进玉佩。”
“不,我不能如此长的时间见不到你。”
什么诡异逻辑,什么扭曲的人格,万俟疑童年的各种感情缺失果然还是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
他选择了逃避。
不能拒绝,又极度抗拒陶宁,万俟疑便选择让他沉睡十年,直到事情解决。
这十年,实际上对程沐筠来说,不过是南柯一梦。万俟疑折磨的不过是自己,本该是程沐筠在玉佩之中陪同他征战天下的旅程,变成独自一人。
孑然一身,不相信任何人,唯独在进入玉佩之中,面对沉睡的程沐筠时才能得到片刻心灵上的安宁。
又是这样的表情。
程沐筠明知道万俟疑心机深重,惯会在自己面前装可怜,可想到十年间他的自我折磨,还是心软些许。
“陶宁的事情,你不必说了。”
万俟疑:“我,我不想再骗你了。”
程沐筠笑了笑,“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
程沐筠挑眉,“知子莫若父。”
万俟疑一句解释噎在喉头,极度抗拒这句话。
“陶宁和六王爷的苟合是你的手笔,在陶宁的记忆中,和他苟合的却是你,十有八九是你用了南疆秘药让他产生幻觉。这一切,都是为了玉胎,对吗?”
至于更多的,万俟疑或许觉醒了部分仙尊记忆之类的话,却是不能说了,说多了,程沐筠怕又刺激对方觉醒。
这回他可压不住仙尊神魂了。
一个陶宁死了,这世界还不至于崩;如果连万俟疑也因觉醒仙尊神魂暴体而亡,那就真的无可挽回了。
“好了,以前的事,到此为止。”程沐筠拍了下万俟疑的肩,“当初我选择了你,便会接受你的全部,以后不必隐瞒。”
万俟疑瞳孔微缩,耳旁如炸开一道响雷。
接受他的全部?那是不是,包括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和肮脏的欲望,也可全盘拖出?
程沐筠见万俟疑垂着头,似乎已经恢复正常,又问了一句,“你身上龙气可还好?”
万俟疑沉默片刻,才回道:“前辈,我感觉不出来,也不知道龙气的情况如何,能帮我把药水消去吗?”
消除黑色纹路,才能确定失控的龙气是否还有残留。除去这特殊药水的方子,一直放在玉佩之中,只要万俟疑想,随时能将其去除。
“你可以自己来。”
被无情拒绝,万俟疑并不丧气,而是满眼乞求,“前辈,我手不能动了,刚才龙气反噬,伤到手的经脉了。”
程沐筠低头一看,见他右手垂在身侧,经脉暴裂导致的皮下出血点还未消散,斑斑点点的红色遍布其上。
“好。”他答应下来。
不过盏茶时间,程沐筠就调配好了药水,准备替万俟疑去除脸上身上绘制的纹路,确认龙气的确没有出问题。
白色的丝绸帕子在药水中浸过,拧干,然后在万俟疑仰起的脸上擦拭。
手帕过处,露出繁复黑色纹路下的肌肤来。
万俟疑肤色偏白,睫毛很长,帕子落在脸上的触感似乎有些痒,他闭着眼睛,睫毛微微颤动。
一切擦拭干净之后,万俟疑睁开了眼睛,幽深如同夜幕之上的星空。
程沐筠的动作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