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之快险些让唤月惊掉下巴。
慕裎那会儿气冲冲关门上锁,他还担忧的紧,生怕蔺衡动仄暴怒血洗长明殿。
这会儿看来,若不是国君大人气糊涂,那就是自家主子手段高明,把人从里到外拿捏得死死的。
慕裎:手段不存在,也就有恃无恐、恃宠而骄、仗色欺人巴拉巴拉~
难得晚间响起几声虫鸣,蔺衡顿足在台阶下首,使唤宫人搬来软椅和整套茶具。
瞧这架势,俨然是进门不成,预备在殿外喝茶赏月打持久战了。
风旸在屋里同是一惊,委婉劝说无果,只得犹犹豫豫将看到的情况报告给慕裎。
“不用管他。”
小祖宗含着糖块翻看话本,任由侍从捶背揉腰。
“以后多长个心眼,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少听些花言巧语比什么都强。”
风旸乖巧点头,顺带更乖巧的没点破国主大人把自个儿也骂进去了的事实。
“主子,依奴看您还是适当敛敛气性罢。虽说陛下疼您宠您,但万一晾太久惹得陛下破门而入,恐怕您又得好几日下不来床...........”
遭慕裎回眸一瞪,风旸登时声音弱下去半截。
“主子息怒,奴是担心您身子不好,就不能畅快吃小厨房新做的蜜饯了。”
万事甜点可解。
果然,小祖宗瞪完还不忘隔空向殿外翻白眼。“他敢!今日寝殿大门添条裂缝,明日本君就要他半条狗命!”
好罢。
倘若蔺衡破门而入,真少半条命的估摸会是自个儿...........
气势本就输下去半拉,再联想到最近两日的凄惨遭遇,慕裎不免怒火中烧,恨不得当场将某蔺姓男子抓过来痛殴一顿泄愤。
狗皇帝!
分明昨晚答应的好好儿的,小纵怡情,大纵伤身。
当他不知疲倦的嘛,来了一回又一回!
都惨兮兮、哭唧唧的撒娇叫夫君了,还想让他怎么样?!
生气!
很生气!
脑门劈里啪啦响的那种生气!
“传本君御令,宫里凡姓蔺的都不许踏进寝殿半步!经手的点心不许送,缝制的衣裳不许摆,睡过的被褥不许盖!哼!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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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听完指名道姓式针对的国君大人莞尔淡笑。
他不常在人前显露情绪,因而不过神色柔和,眼含荡漾,便惹得一众宫婢心跳加速,迟迟不能从惊诧的失神中喘过气来。
原来陛下也是会笑的,而且笑起来那么好看。
蔺衡垂眸品茶,直直忽略掉身旁数道或灼热或羞怯再或惊惧的眼神。
“将绢帕递给孤。”
他倏然对距离最近的一个宫女道。
那宫女在长明殿几乎就是个摆设,平常近身伺候国君和里头那位多是姜来公公,唤月、风旸等人,连跑腿送物什的差事都没轮到过。
此刻闻听陛下出言,她不由腿肚子发软,战战兢兢捧上绢帕奉去。
“这样怕孤作甚?”蔺衡似乎有点愉悦,嗓音中带了些许浅淡笑意。
“奴、奴婢景仰天颜,心生惶恐.........”
“是么。”蔺衡不着痕迹往殿门方向挪动软椅,音量随之抬高。“那你倒说说,如何景仰孤?为何景仰孤啊?”
那宫女没料到好端端看着国君大人哄国主大人的戏,结果被迫拉上台当了回炮灰。
她本来胆子就小,又不识得几个字,一时情急没忍住啜泣出声。
“奴、奴婢.......奴婢........”
“陛下英明神武、爱民如子,实乃具尧舜之德,兼昭康之品,令奴等倍感景仰。”
蔺衡挑眉,将目光落在另一位出面的宫婢身上。
露蕊屈膝跪地,恭谨垂首,除了擅自搭话外,举止挑不出半点错处。
“口齿伶俐的很,不知伺候人的功夫是不是也这般灵巧?”
他是在为梳头一事吃味。
偏不等说完后续,寝殿大门猛然被人推开,跑出个一瘸一拐的身影。
蔺衡颔首一笑,那笑容如沐春风,比任何一缕阳光都耀眼。
“喝喝喝,喝你个大头鬼!觉还睡不睡啦?!”
早在国君大人让递绢帕时慕裎就想找茬吵架了,碍于面子这才忍到露蕊解围。
小祖宗外袍都来不及披,捂着腰直勾勾瞪着蔺衡磨牙。
“别气,更深露重,吹了风再气坏身子可怎么好。”
宫人讶异发现,一向冷若寒霜的国君此时不仅声线温柔,还细致体贴用大氅裹紧气咻咻掐人的新任国主。
只是那张俊朗出奇的脸上——
貌似莫名涌现了些........紧张?
“呸!现在知道管我啦!昨晚索取无度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