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拒绝的信号,许知夏知道温小清想帮他把窗户纸糊上,但是有些事情既然捅破了,那就是破了,没办法当做没有发生过,况且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温小清咽了口唾沫,看上去比许知夏这个当事人还要紧张。
“我可能是喜欢他。”许知夏用坚定的语气说着不确定的话,说出来的那瞬间,他觉得轻松了很多。
果然,人心里装了太多东西是会累的,他想。
“可能……是什么意思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温小清也不可能再打马虎眼,但他问的都很小心,怕自己话没说好伤害到许知夏。
许知夏很坦诚地说,“就是我也不确定的意思,我也不知道我是喜欢他还是迷恋他,总之现在是对他很有好感。”
温小清又问,“喜欢和迷恋不一样吗?”
“不一样吧,”许知夏垂着眼睛,努力给温小清解释他的想法,“我和他……其实是很南辕北辙的两个人,他和我很不一样,我永远也成为不了他那样的人了,但是又很向往,所以就很容易迷恋他。”
“但是迷恋是有期限的,不会一直一直喜欢他的。”
“可是你在我看来就是最好的人了,”温小清还是不太懂迷恋和喜欢的区别,但是他觉得许知夏说的话他不喜欢听,“你不用成为他啊,你就已经很让人向往了。”
许知夏被他说笑了,忽然也很孩子气地说,“这可能就是当局者迷吧,反正我现在就喜欢他。”
温小清撇撇嘴,“那他知道吗?”
许知夏摇摇头。
“那你打算告诉他吗?”温小清又问。
“我不说,”许知夏很认真地盯着温小清的眼睛,“你也不许说。”
温小清沉默了一下,不说的话那就是暗恋了,暗恋多苦呢,可是他们两个的情况好像都很不清不楚的,没办法摊开来讲,所以最后他还是答应了许知夏,“好吧。”
这天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照旧,话题也照旧,从没多聊过方铎一句,就好像许知夏对方铎没什么不一样的情愫,只是普通同学似的。
但温小清看得出来,许知夏状态好了很多,可能是憋在心里的话终于能说出来了,整个人看上去没那么烦了,偶尔闪现出来的郁气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温小清想,这样也挺好的,像很多故事里写的那样,谁还没喜欢过一个从没说出口的人呢?至少许知夏和方铎有过一段很好的高中时光,这就比很多人好了。再过些年,他们东奔西走天各一方,许知夏应该很容易就能把方铎忘了,就算偶尔想起来的也是现在这段温馨快乐的时光,这就很好了。
再过些日子,温小清这种经常摸鱼的也没空想这些了,五月中旬了,再过上几周就要高考,能学的不能学的都抓紧这一朝给自己再充充电补补知识,做最后一点努力和挣扎,再过半个月,他们就要冲破樊笼,至于飞向哪里在这种时候也没那么重要了。
许知夏五月份的时候回了趟家,其实是去书店买书,但是那家从他小时候开到大的书店闭店了,门上贴了张大大的纸,上面写着:今年事已高,无力开张,家中无人承业,店即关停。二十载春秋,胜读者相伴,凭一爱好安身立命,不胜感激,奈何缘分已尽,就此别过,愿诸君安好,盛世太平。
开店的那个爷爷算一算今年也确实很大年纪了,自从上了高中许知夏很久才能来一次这里,记忆里,每次来爷爷都是悠哉悠哉地坐在前台摆好的摇椅里,摇着大蒲扇,旁边是摆着茶壶和茶杯的小茶几,有时候茶壶里是大红袍和金骏眉,有时候又是清水,但不管什么,爷爷脸上总是笑着的,带着几分怡然自得的安稳。
许知夏这天在书店门口站了许久才转身离开,回了趟家。
等再回去就是高考前的自由复习了,提前三天学校就给高三放了假,让他们想回家休息的回家休息,想要留着自习的教室的门为他们敞着,有不会的题老师们也都在办公室候着,总之就是一切为了考生,考生最大。
许知夏回家休了一天,第二天八点来教室陪温小清又过了一遍文综的大纲,数学也给他画了重点,最后和他说不会的题就放,会的题保分,温小清听的认认真真,看上去有些紧张过头了。
“你以前考试不是都不紧张吗?”许知夏开导他,“就当成普通考试,出来咱们还一起去吃饭,没什么大不了的,别太紧张。”
温小清摇摇头,“别去外头吃了,要是不干净拉肚子就完了,等考完了咱们再约上一堆人一起出去吃。”
这是真紧张的很,饮食也关心上了,但紧张这种东西有时候它也没办法控制,你越控制反而越紧张,许知夏也只能点到为止,答应他说“好”。
下午走的时候两个人在门口遇上了方铎,也好一段儿没看见了,又赶上时间充裕,方铎说要一起吃个饭,温小清把刚才和许知夏说的又搬了出来,完完整整地复述了一遍,拒绝了。
方铎上上下下看了他好几眼悄悄和许知夏说,“他这是真紧张啊,平时聚餐属他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