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会有人替南竹解释什么,今日种种,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他天真的以为世界会一直围绕他转,所以他蛮横自负地对待这个世界里的人,他也终究会被抛弃。
——
秦听去寝室里拿烫伤药的时候,江言酌在一楼遇到了南家的管家。
年过半百的中年男人,西装革履风度翩翩地候在门口,轻声商量南竹和他回家。
南竹的父亲已经收到了南竹考试挂科,需要重修的消息,自然在等着他回家好好算账。
南竹不肯,他畏惧他那位雷厉风行的父亲,他现在只想像个鸵鸟一样窝在这里,哪怕这里四面八方都是他的敌人。
江言酌双手插兜,悠然地走进寝室,他从桌子上抽出纸巾,递了过去,“你我今日,是真的恩怨两清。”
南竹抬起头,脸上挂满了绝望的泪水,思绪乱作一团。
他生来就是天之骄子啊,理应万众瞩目,受人敬仰。又怎么会沦落到如今人厌鬼弃的地步。
隔着濛濛的水汽,南竹看见这张他熟悉又憎恨的脸,这是和他一起长到大的朋友。
从小到大,南家与江家素来交好,江家所有私生子都喜欢围着他转,因为他们期待被人肯定,被人看见。
唯独江言酌不会,他太孤傲冷漠了,他一点不招人喜欢,毫无存在感,没人愿意与他做朋友。
只有当大人们讨论期末考试成绩时,江言酌这个名字才会被人记起。
南竹歪着头咧着嘴,表情像哭又像笑,“诶,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会和你做朋友吗?”
江言酌蹲下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因为你的作业真的好抄啊,字迹又工整,一点错误都没有。”
“就是这么简单,要不然你以为谁愿意和你这个寡淡无趣的人当朋友啊,天天板着一张死鱼脸。”
江言酌靠努力学习考上的大学,他不是也靠其它手段和他一样进来了嘛。江言酌有什么可高傲的,他分明比江言酌更有钱有权。
南竹怨愤地说道:“你江言酌不过是个爹不疼,娘不爱,同辈鄙夷的存在,不会有人真正喜欢你的,秦听也是。”
江言酌点了点头,指尖夹着的纸巾飘落在地,覆盖了地面上的泥泞与灰尘。
江言酌端详着他狼狈挣扎的模样,忽然露出一种天真无辜的笑容,“南竹,今天出了这个门,你要是再敢胡言乱语,跟别人谈及秦听的事……”
江言酌的话语陡然锋利尖锐,他在南竹的耳旁轻声道:“我送你去玩荒野求生吧,你不是喜欢玩游戏么,为了游戏不顾一切,上次陪你玩了三天,下次是五天还是十天呢。”
南竹拧着脖子,嘴巴微张,他恐怖地看着面前这个魔鬼一般的男人。
那几日如地狱般的痛苦经历让他这辈子都难以忘记,如梦魇一般。午夜梦回的时候,他依然觉得自己身处荒郊野外,无人问津。走在路上,身旁路过一辆面包车,他也会草木皆兵,觉得这车就是来绑他的。那种心里与身体上的煎熬简直让他痛不欲生。
“原来,你……”
看着江言酌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南竹的脸色变得惨白,他的身体抖作一团,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他又气又惊,翻了白眼,直接晕了过去。
江言酌缓缓起身,出门叫了声管家,让他抬南竹回家。
江言酌出了寝室的门,急迫地走在西侧的走廊上。
他想立刻就能看见秦听。
他刚走到西侧的大厅,忽然听见台阶上传来声响,来人步履匆匆,步伐很重。
江言酌愣怔了一下,光Yin莫名重叠,这一次他依旧等到了秦听。
不过,终究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
曾经的秦听或许以为那只是偶遇,
如今的秦听只是为他一个人而来。
江言酌微笑着伸出双手,将秦听抱了个满怀。
*
秦听和江言酌并肩坐在公寓外的台阶上。
秦听皱着眉为江言酌涂抹着烫伤药。他觉得眼前这人烫伤的不只是手,还有脑子,这人怎么一直在看着他傻笑。
他故意用力戳一戳,江言酌不仅不喊痛,反而笑得更欢了。
秦听叹了叹气,“你个笨蛋,打架还玩上热水了,烫人家就算了,还把自己烫到了吧。”
秦听不用细想,就能看明白怎么回事。肯定是南竹那个狗东西嘴欠骂他了,惹怒了江言酌,江言酌决定洗洗他那个脏嘴。
江言酌皱了皱眉,握紧了秦听的手,忐忑地询问道:“你会不会觉得我的手段太残忍。”
秦听讶异地抬头,看到眼前这张俊脸上写满了惴惴不安,他倏然一笑,“那倒没有,不过我确实想批评你两句。”
江言酌看着秦听的笑颜,紧绷着的弦慢慢放开,他乖巧地点头:“嗯,你批评吧,我听着。”
秦听把手上的药罐拧上,拿着shi巾擦干净手后,一本正经地同他说道:“你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