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玉鼓了鼓脸,“这不尽相同,见不平之事,就得如十七哥方才说的那样替天.行道不是吗?”
就是不知道这个“天”,到底是哪个天就是了。
…
如城。
衣料暴露的女子站在城墙上笑嘻嘻地与亲近的姐妹抱怨着昨日的恩客过于粗暴,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将长槍抵在城墙边缘,信手将头盔也戴了进去。
隔壁的女兵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这白日做兵,夜里做贼,怎么不累死你?”
她咯咯笑起来,“因我见一个爱一个,而且爱死他们了。”她的话引来其他的女兵不喜,可唯独站在她身边的姐妹却知道她说的是实话。
那些人,确实是“爱”一个“死”一个。
底下的士兵骂骂咧咧地说道:“你们这群娘们是疯了吗?吵成这样还守什么城门?”
最初说话的女人一身利索的兵服已经套在身上,吐气如丝,柔柔地说道:“那自然得问问咱们城主怎么这么孬种,大开城门任由魔修进进出出,让他们蹂.躏残杀了大批大批的男子,眼下就连你们这些歪瓜裂枣都能充任士兵,我等女子岂不是比你们还有资格?”
“如兰,你少说点。”
城墙上的女兵拉住了她,生怕她真与地下的男兵闹起来。
名为如兰的女人笑眯眯说道:“怕什么?他们能打得过我再说。”
如城在五十年前还不是这样。
南华大陆虽有不少国家,可是君主对于四方的把控并不强硬,许多城主拥兵自重,各过各的。有的城主待魔修的态度强硬些,又有点门路,城内百姓的生活就会好些;有的城主懦弱不堪,怕死又贪图享受,就会主动向周边的魔门投靠。
对于这些凡人的选择,入梦来也不会去干涉。
可顶上的城主们是快活了,底下的百姓却活在水深火热里。
如城城主的父亲是个强硬的人,在他的治理下,虽然如城百姓也不得不在魔门手里讨生活,可碍于城主的态度,周边的魔门也不会肆意入城掠夺,只是偶尔还是会有人失踪被杀,但至少没有那么频繁。
待他病逝,换了他的儿子继位,偏生是个贪生怕死之辈,在魔修抵.达的那日跪在修士靴底哭泣求饶,将整座如城都献了出来,只求自己安稳。
如城是“主动”打开门迎接魔修,这不违反入梦来的要求。
如此,如城就成了周围魔修的游乐场。
那也是相对于凡人的屠宰场。
孟如兰等女兵是在如城连正常的招兵都招不到足够的男子青年后,才逐步扩充招揽的女兵。孟如兰的性格虽然许多人瞧不上,却也不得不承认此女力大无穷,武术高强,寻常十几个男子都打不倒她。
如城的巡逻,从晨间开始。
孟如兰姣好的面容严肃,在巡逻结束后都仍然不曾松开眉头。
“如兰,你是怎么了?”有别的女兵问道。
孟如兰奇怪地说道:“今日巡逻的时候,城内一个魔修都没有。不觉得奇怪吗?”
女兵蹙眉:“是有点。可是魔修不在,难道不是好事吗?他们一来,就不知要死掉多少人。”魔修看凡人,就如凡人看蝼蚁,踩死几只也算不得什么事。
男人可以充当试验的材料,女人面容好看的,就可以玩弄致死,各种凶残暴虐的事情在如城每日都会发生,已经司空见惯。
孟如兰:“不对,这其中定然有问题。”
她蓦然想起昨夜她杀的那个魔修,在他们身体缠.绵还未松开的时候,孟如兰记得那会痴迷于她的男人说过一句话,他说,“跟我出去外面过几日。”
孟如兰只以为他是为了亵玩,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可是如今想来,或许那句话另有深意。城内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而且就连魔修也不得不退让!
她的心头砰砰直跳,不知为何心神不安。
“啊!”
孟如兰的姐妹尖叫了一声,从墙根跑开。
“怎么这么多虫子?”
有巡逻的士兵循着方向看了眼,无奈地说道:“你们娘们就是这么担心受怕,都参兵了还怕什么虫子呢?”他晃了晃手里的长槍,红穗儿在槍头飘来飘去。
“瞧我去杀几只。”
孟如兰原本站在街角,听到sao动就往那里瞧去,只见在城墙脚下的Yin影里确实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看着好一大团,像是纠缠在一起的虫体。
她下意识大叫:“莫要过去!”
孟如兰寻常慵懒,除了巡逻时严肃些,还从未这么大声说话。
靠近的士兵猝不及防停下,却只差了一步的距离。只见那一大团东西窸窣窜动起来,一下子分散出密密麻麻无数只小虫扑向男子的脸。
顷刻就连惨叫都无,士兵直接瘫软在地上。
“啊啊啊啊啊——”
见到这诡异画面的百姓不在少数,一时间都疯狂逃窜,各种惊恐的叫声充斥街道,蜂拥的人chao挤满了整条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