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才到禁宫门口,还没来得递牌子通禀就被一个人叫住了。
“楚将军留步。”
楚岚回身看时,从后面不远处施施然地走来一个人。
竟然是淮安王叶檀?
“卫戍营统领楚岚拜见王爷。”楚岚赶紧转身,以礼参拜。
叶檀摆摆手:“将军不必多礼,可否借一步说话。”
“是,王爷请。”就算楚岚再急,淮安王开口邀约,他也不敢说个“不”字,只得跟着叶檀到了离宫门大路稍远一些的池塘边。
“楚将军可是要进宫面圣的?”
楚岚道:“正是,不知王爷有何赐教?”
叶檀长眉一挑:“赐教倒是没有,不过,皇上倒是托本王在此恭候楚将军。”
“皇上他……”
“将军这么急着进宫,想必是早朝时看出什么来了?”楚岚越急,叶檀越不急,绕着弯子和他打起了太极。
楚岚:“早朝时听说皇上身感风寒,龙体欠安,臣特地来问陛下安。”
“嚯!倒是挺会说话。”叶檀撇嘴笑道,“行了,不和你绕弯子了,想必将军已经看出皇上有问题了,也难怪,别人看不出就罢了,将军如果也看不出来那可就说不过去了。”
楚岚心中尴尬,心说这淮安王果然话里有话,可表面上还得装傻充愣,他心急,也没心思和叶檀打哑谜,便直接问道:“皇上情况究竟如何?还请王爷明示。”
叶檀瞥了一眼四下无人,微微压低声音道:“皇上不在京里。”
楚岚一惊:“外面一切形势尚不安定,雁……皇上这个时候离京?!”
“嘘——!小声点!”叶檀瞥了他一眼,“有这个替身摆在台面上,偷偷出京的那个就是安全的,偷梁换柱这个道理将军不会不懂吧?”
“那皇上去哪了?何时回京?”楚岚急了。
叶檀慢悠悠地说道:“江南,四日前离京的,估计也快回了。”说罢小声咕哝一句,“再不回,他留的圣旨都快不够读了。”
楚岚:“……”
拜别淮安王,楚岚从宫里出来直奔卫戍营去。
他骑在马上,一路上心中始终忐忑着。卫戍营……京里这个正主儿都跑了,卫戍营还卫个什么劲儿?但是圣旨已下,命他接管卫戍营,他就必须得奉旨……过去看看。
一到卫戍营门外,楚岚便依稀觉着有哪里不对劲,营里那一水的黑衣玄甲怎么回事?怎么那么眼熟?!难道卫戍营也换装了?这新装怎么长得跟颍州玄策营似的……
他狐疑着走近大营门口。
岂料营门守卫的斥候一见楚岚,立刻便大呼小叫起来:“兄弟们快看谁来了!是咱们楚将军回来啦!”
这嘹亮的一嗓子喊得楚岚一愣,紧接着就看见方才还在营中Cao练的将士呼啦啦地朝自己围了过来,一个个黝黑的脸上还洋溢着无比激动的兴奋之情。
楚岚还在恍惚着,心道这卫戍营的人怎么都晒得这么黑了么?而且什么时候跟自己这么熟了……然而等他看清这一个两个的样貌时,他的心仿佛被一记重锤狠狠地敲中!
这!这不就是他的玄策营吗?!这些!不都是他在西南大营的老部下吗?!
“你们……你们怎么到京城来了?!”楚岚翻身下马,立刻被一群黑脸汉子团团围在当中,被他们七嘴八舌吵的有点晕头转向。
“是圣上下旨调咱们兄弟来京城继续跟随大将军啊!”
“合着将军您怎么都不知道哇!”
哈哈哈哈……
站在这么一群黑脸八哥似的汉子中间,楚岚被他们叽叽喳喳吵得有些头疼,但是却又感觉窝心得不行。
先是调来老家仆照顾我起居,又破例调用边关的老部下进京供我调遣……
雁归啊!你可真是会专往我心里最软的地方戳啊……
按照前朝兵部律例,边关将士无论功勋大小,都是不可调入京城听用的,尤其是主帅留任京城还能把曾经的老部下一并带进京的,历朝历代均无此先例——除了西南颍州玄策营。
原因无他,那是乾安帝陛下为楚岚将军破的例。
楚岚在接管了卫戍营之后,索性连家也不回了,干脆住在军营里,又和以前在颍州时一样,同部下吃住在一起。
从他到营里当天,就下令在进京的所有官道隘口设了守卫,尤其是南下的官道,楚将军除了处理日常军务之外,必定亲自在南面关卡巡查,而且脸色一日比一日难看。
这都已经三天了!雁归仍旧是踪影不见,加上他离京那四天,七天七夜!倘若不被什么事情耽搁也该回了!可是楚岚一直等到夕阳西沉,夜幕降临也还是没能等到雁归出现,他忍不住开始心浮气躁起来,倘若不是有卫戍营无圣旨不得擅自出京的律令压着,他早一路南下去把人给抓回来了!何至于见天儿的翘首南顾,把自己弄得跟块望夫石一样!
耿直如楚将军者,倒是并未察觉“望夫石”这个事物用来形容此时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