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母子两齐刷刷看傻了。
陈桓倒挺自然地拿了双拖鞋放在李女士脚下,“阿姨好。”
“哦哦,小陈好……啊。”李女士回过神弯腰换好鞋子,心里嘀嘀咕咕刘子衿也没说过和小陈住在一块儿啊,他俩为什么要住一块儿?住一块儿又为什么要睡一间房?分明还有间客房,两大男人睡一一张床不挤吗?
凭借他俩多年的默契,刘子衿和陈桓对视一眼后,忽然一拍大腿灵光乍现似的,不以为意地说,“嗐!都忘和您说了,他家里装修,所以在我这儿借宿了两晚。”
“哦……”李女士这个“哦”可谓一波三折,先是第三声表示了解了,接着又用第二声质疑,两兄弟感情这么好呢,三十岁了还得睡一张床。
陈桓立马接下刘子衿的话,把谎给撒圆了,“我听子衿说您要来玩几天,想着把客房打扫干净好让您休息,所以自作主张地把自己的东西都挪到主卧去了。”
这回李女士听明白了,原来没睡一块儿呢,这不是为了给她腾位置,还得委屈两大高个儿挤一张床。
这很合理。
但出于老母亲的直觉,这心里的怪异感总挥之不去,李女士敷衍地点点头,“哦哦好好好。”
边说边背着手参观起家里来,刘子衿和陈桓赶紧和保镖似的,走在后头一左一右跟上。
要说原先李女士刚来的时候小两口那架势的确如临大敌,但现在警报暂时解除,他俩忽然感觉像恶作剧成功似的,竟然还有那么点沾沾自喜。
于是躲在李女士的视角盲区进行无障碍眼神交流,甚至还能趁她不注意的时候紧张刺激地勾勾小手。
陈桓克制着笑意用唇语说:“子衿,你好幼稚——”
刘子衿抡起拳头在空中比划了下,“血口……”
“妈呀!”李女士正巧走进客房,忽然转头看见自己儿子一副要冲上来干架的样子,捂着心口浑身一哆嗦,“刘子衿!你嫌我活得不够长是不是!?”
“误会误会,我可不允许您咒自己啊!您得长命百岁不是,”刘子衿赶紧转移李女士的注意力,抬抬下巴示意她,“喏,陈桓帮您床都铺好了。”
“那人家当然比你想的周到……??”
什么叫铺好了?陈桓昨晚不就睡这床吗?
刘子衿完全没意识到哪儿不对,陈桓不动神色补上,“您放心,我睡的那床拿去洗了,给您换了床干净的。”
“这样啊……”李女士点点头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往心里去。
紧接着她又在卫生间发现了同款电动牙刷和浴巾,在书房发现了戒烟糖以及大量金融书籍,在主卧发现了十几条领带,就差拉开床头柜看见里头的润滑ye和保险套了。
好家伙,这叫借住了两天?
其实陈桓原先都考虑到了,但实在碍于时间紧迫,只来得及收拾主卧这个重点灾区,以及把客房整理干净,没那三头六臂顾及到这些细细小小的角落。
当然这些还勉强可以解释为,家里装修东西没地儿放,于是能搬的都搬过来了。
但李女士无论如何也不能理解主卧的被子竟然不是乱糟糟的,卫生间竟然没有囤了好几天没洗的臭袜子,客厅里竟然没有随手乱丢的资料书籍。
最最致命的莫过于厨房,锅碗瓢盆码得整整齐齐不说,油盐酱醋俱全,冰箱里没有垃圾食品,满满当当的全是刘子衿根本不会煮且没时间烹饪的食材,这分明是天天开火才有的样子。
李女士越觉得奇怪,下意识地就越故作轻松地说服自己:嗐,小陈那孩子这么懂事,寄人篱下的当然会主动帮刘子衿做点家务,他俩高中都钻一被窝,多大点事儿啊。
果然陈桓主动请缨去买菜做饭,这一两句话拨开了点李女士头顶的乌云。
她连忙拉着刘子衿到一旁,颇有些急切地问道:“儿子,你说元旦这么大节日,妈是不是该给咱家儿媳说声快乐啊?”
刘子衿立马察觉出她的过分热情,莫名心里那块大石头竟然放下了,随口打了个马虎眼,“成啊,晚点我替您转告她。”
谁成想李女士越发迫切,“不行不行,这多没诚意,你就现在给她打通电话,妈和她说两句,简简单单的啊。”
刘子衿刚想着怎么拒绝,陈桓就及时地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来,打断他俩的对话,“阿姨,先吃饭吧。”
接触的越多越露马脚,于是陈桓借口下午公司有事,吃完饭就匆匆离开了。反倒是李女士被刘子衿拒绝后,忽然变得安静起来。
古怪的氛围一直持续到晚上各回各的房间后,刘子衿才卸下全身力气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哎呦——你说咱俩大老爷们掖着藏着的,何必呢,倒不如直说。”
闻言,陈桓叠衣服的动作停下了,有点惊讶地措辞道:“你是打算和阿姨坦白?”
这回轮到刘子衿疑惑了,“这不是迟早的事?”
他顿了顿,装模作样地故意拔高语调给陈桓危机感,“怎么?还是陈总对咱俩的关系没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