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衿张了张嘴没说话,他忽然才意识到,如果用北京时间算的话,陈桓从早上七点,或是更早,到现在将近凌晨三点,非但没睡觉,还坐了大半天的飞机来看他,还帮他干了家务,还做饭。
陈桓睡意逐渐上来了,头猛地往下坠,差点磕到桌角。刘子衿眼疾手快用手背叠住他额头,没想到陈桓迷迷糊糊的怕他手撞到桌角,甚至比刘子衿反应还快,反手握住他的手,额头轻轻点了下手背。
“抱歉抱歉,昨晚熬夜了有点撑不住。”陈桓话是这么说,手却没松开。
刘子衿用了点劲儿抽回手,语气听上去不太愉快,“你没必要这样。”
“嗯,”陈桓点点头,风马牛不相及地问他,“是吃饱了吗?”
刘子衿用鼻音应了声,“陈桓,你别给我避重就轻!”
陈桓起身帮他收拾好碗筷,忽然很温柔地笑了,“不是避重就轻,是咱俩立场不同。我在追求你啊,在我看来,我能做的只有这些,远远不够。况且在休息日来找你,还没提前打声招呼,已经够打扰了,这件事是我没想周到。”
他一句一句全是替刘子衿考虑,根本没提到一点自己。
刘子衿气得用筷子连敲了三下他的脑袋,“你又不是没钱,去医院看看吧。”
第21章
要说第一次是因为被刘子衿冲昏了头脑,所以陈桓才冒冒失失地登门拜访,从那之后,他都会提前刘子衿打过招呼。
显然,刘医生的时间刨去科研工作、聚会应酬还有私人安排,剩下留给陈桓的实在是少之又少。
而陈桓最近也是连轴转,公司在忙着搞竞标,因为这个项目牵扯的数额大,且对公司后续发展有非常大的影响。所以陈桓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大大小小的会全都亲自到场。
在一头扎进工作之前,陈桓和刘子衿对过时间表,得知他这周末要开组会,没时间见面后,陈桓更是毫无顾忌地狠狠熬了几个通宵。
所以现在不仅是工作接近尾声了,人也快了。
胡秘书早上照例给陈总送咖啡的时候,他不是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就是在电脑前强撑着继续工作,几天下来,甚至连下巴上都冒出点青色。
但就算陈桓顶着个昏昏沉沉的脑袋,还是记得按时给刘子衿打电话,并且假装若无其事的让人听不出一点端倪。
算算lun敦时间应该是快十二点了,但对面声音非常嘈杂。
陈桓问,“回家了吗?”
“路上。”学校离公寓不远,刘子衿在实验室里泡了一整天,有点儿难受,干脆慢慢走回去。
英国人没夜生活还真是不假,但在大学城附近就另当别论了,年轻人嘛,总有散发不完的荷尔蒙以及用不完的Jing力。
陈桓日常老妈子,“最近天气转凉了,昼夜温差大,你晚上出门记得多加件衣服。”
“嗯。”刘子衿注意力没在对话上,随口应下。
他这大晚上本来就又累又饿的,赶巧还路过家中国餐馆,且不提绝佳的卖相了,就是那香味隔着门缝都能准确地钻进他鼻子里。
刘子衿没听陈桓在唠叨什么,忽然没头没脑地打断他,“突然有点儿想吃我妈做的红烧rou了。”
陈桓前一句话的尾音还没收完,闻言愣了愣,才笑着说:“我从阿姨那儿偷过师,明天给你做吧。”
“嗐,随口一说,”刘子衿回神,“咱俩明天不都有事儿吗,甭来。”
想了想,再次警告,“你忙你的,别来啊。”
那陈桓能答应吗?
刘子衿从来没给陈桓提过什么诉求,现在好不容易说想吃个红烧rou,就这么点小事,陈桓能不满足?
不仅是帮陈总订机票的胡秘书已经习以为常了,就连公司上下都摸出点门道来,至于像白玉珂这种八卦一姐,自然已经掐指一算到陈总那是出差吗,肤浅,分明是去拿下老板娘了好吗?
陈桓上飞机之前给刘子衿发了个消息,但现在十二个小时过去了,飞机都落地了,他都已经去超市逛一圈买完食材了,也还没收到回信。
英国纬度高,自然不比国内金秋十月来得炎热,尤其现在已然深夜,阵阵秋风吹来凉意袭人。
嘱咐刘子衿多穿件衣服的陈桓并没有多穿件衣服,他大概是没料到这么凉。
“阿嚏——”
陈桓走在街上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原先在公司就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不太清醒,他归结于熬太多夜,也没出去走动走动,可能是有些缺氧。现在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不会是感冒了吧?
正想着刘子衿就来了电话。
他语气很不耐烦,“你来干嘛!?”
陈桓愣了愣,再怎么着刘子衿也不至于这么生气,尽管他现在脑子转不太动,但遇到刘子衿的事儿就不一样了,反应了会儿,用安抚的语调问:“怎么了?”
对面没说话。
陈桓又问:“忙完了吗?”
对面还是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