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阮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鼻子一酸,伸手抱紧他。
等到高考那几天,他不紧张,但他替谢时屿紧张,准考证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检查过好几遍,才装到他书包里。
考完试,从考场出来都不敢多问,直到下午最后一场考试结束。
江臣和阮云秋开了车来接他们,江阮跟谢时屿不在同一个考场,甚至不是同一个学校,他们离谢时屿这边近,先开车去接了他,然后才去六中接江阮。
车停在路边,谢时屿下车去找江阮,他拎着书包忘记放在车上,江阮一时激动,脑子不太灵光,还以为他是自己来的。
他心里记得谢时屿模拟考的分数和状态,此刻瞧他脸色,觉得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心里狠狠松了一口气。
然后在校门口就忍不住往他怀里扑,手臂搂缠着,撒娇粘人,任谁看了这都不像是一对好友。
“……”谢时屿想搂他,又不敢搂,后背要被人盯穿了,指腹捻了下他耳朵尖,小声提醒,“江叔叔还在车上……”
江阮张了张嘴,立刻蔫成淋水shi透的小鹦鹉,跟着谢时屿去车上坐,一路上都低头没敢说话。
他和谢时屿约好高考之后要去国外玩,都是十七八岁的男孩,没什么可Cao心,只有nainai觉得不放心,拉着他们叮嘱半天。
江阮那块玉还没来得及串好,绳子才编了一半。
临走前,nainai拉他的手,先给他手腕戴了根一样编法的红绳,谢时屿也有一条。
“路上小心一点,”nainai念叨,“人太多、太少的地方都别去。”
江阮捣蒜似的点头,都答应下来。
他换衣服,指腹摩挲那根红绳,跟谢时屿拎着行李箱出门,眼泪很突然地掉下来了,谢时屿一怔,笑了下拉他手,说:“怎么了,没走就想家?"
“……没。”江阮有点害臊,擦了下眼睛。
不过他是没怎么独自出过门。
他跟谢时屿先去见外公外婆,规划着路线,最近的景点就是明尼阿波利斯,去那边看了瀑布。
然后又到欧洲几个国家转了转,差不多一个月后才回燕宁。
谢时屿的一个伯伯去世了,他跟他父亲已经彻底无话可说,但爷爷身体不好,让他去替他参加葬礼,他还是得去。
谢家一直经商,他那位伯伯是出名的房地产大亨,不止在燕宁,国内不少人都熟悉他的名字,但没有子女,算起来关系最近的,就是谢时屿。
“要拍戏?”谢时屿跟着扶灵回去,傍晚才有空给江阮打电话。
“嗯,”江阮跟他说,“不过只拍半个月,很快就杀青了。”
谢时屿有事离开,江臣的新戏刚开机,江阮暑假就跟着他去了影视城。
他在影视城闲逛,被一个剧组的导演看中,问他愿不愿意去拍戏。
只是一个有点穷酸的小剧组,在拍低成本的戏,导演也没什么名气,这是他的第二部 作品。
江阮小一点的时候,江臣还会带他出镜,等他小学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不希望影响他正常的学校生活。
阮云秋也是这样想。
他们保护得很好,所以外界媒体对江阮很陌生,圈内也只是跟江臣和阮云秋相熟的好友才见过江阮。
这导演完全不认识他,就是被江阮那张脸惊艳,尤其是刚才回头时,那双眼睛。
江阮要演的角色,只是一个戏份不多的配角。
这部戏叫《锦衣长安》,他饰演少年时期的男主角,也是废太子,被送去敌国当人质。
“宝宝,那我过几天去影视城找你,”谢时屿不太正经地笑了一声,懒洋洋地问,“缺助理么?”
“……缺。”江阮红着脸说。
江阮本来就在影视城,跟江臣商量过之后,直接进组开拍。
他进组时,其实整部戏已经即将杀青。
头一次拍戏,但对于片场的环境,江阮相当熟悉,镜头走位都是他在旁边看着江臣拍电影,刻在脑子里的。
背台词对他来说也没有难度。
谢时屿忙完伯伯的葬礼,就去影视城找江阮。
江阮身边本来有一个阮云秋的助理,谢时屿去了之后,她没别的事可做,暂时回了工作室。
江阮的戏份差不多都在白天,又是盛夏拍古装戏,谢时屿帮他拿着小风扇,冰水,中午吃饭时还给他买了份冰粉。
“哥,你也吃。”江阮分给他一半。
等到晚上,江臣那边还没有收工,阮云秋下戏过来,顾不上管江臣,就带着他俩去吃饭。
她不来,或者去帮江臣忙电影的事,江阮就跟谢时屿在影视城里闲逛,顺便吃点东西,这边有几家肠粉和灌汤包,听说都是老字号。
江阮也没想到,他演这个角色,意外就红了。
夏夜。
废太子被关在城外驿站里,头发散着,一身素色衣袍破旧,擦拭一把不知道在哪儿捡来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