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寒风刺骨,天气不给面子地集结起乌云,雨幕降临到世界。
这般寒冷的日子里,许久未见的妹妹总算是回到了“我”的身边。
“我们”的父母一直很恩爱,至少在他们开始吵架之前是这样的。
橙子,柚子,是母亲最爱吃的水果,怀孕期间医生说是双胞胎,两个女孩子,于是父亲在“我们”出生前就决定好了名字,大的叫纪橙,小的叫纪柚。
出生的时候,姐姐的体型,也就是纪橙,比妹妹纪柚小了一倍,医生说是双胞胎营养分配不均衡导致的。
体型的差异并不重要,体质的差异逐渐展现出来。
纪橙从出生开始大大小小的毛病就不断冒出,父亲母亲为此忙得焦头烂额,很少照顾到相对健康比普通孩子体质强不少的纪柚。
和从小被父母担心的纪橙相比,纪柚的童年仅仅只有一台播放动画片的电视机。
纪橙的记忆里,妹妹总是坐在电视前面,目光没有放在电视正播的动画片上,而是盯着被母亲抱着的她,浅棕色的瞳仁里满是羡慕以及期待,期待着母亲也能抱她。
但母亲没有,她无闲心再顾及到纪柚,母亲为了照顾她已经十分疲劳了。
随时间变化,纪柚从一开始的期待逐渐变成漠视,从不爱看动画片到沉沦到动画里,左右不过五年,纪柚变得沉默寡言,但也懂事。
纪橙的身体在父母的呵护下逐渐好转,性格也活泼起来,两人的性子差异越来越大,明明是双胞胎来着。
变故也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父母吵架次数越来越多,姐妹两人很长时间都在争吵声中度过,纪橙觉得自己身为姐姐,要保护妹妹,这些争吵声不该让纪柚听到,于是就将纪柚的耳朵捂住,抱着纪柚在大床上睡觉。
这样的生活说不上好,但也不是特别糟糕。
直到父亲出轨的事情被发现,当时年幼无知的纪橙并不知出轨是什么意思,只记得那天母亲打了父亲好多下。
纪橙用颤抖的小手死死捂住妹妹的耳朵,两人躲在房间里,纪橙什么都听进去了,无论是那些污秽辱骂的字眼还是拳头和巴掌的击打声,但她还是坚持用手堵住妹妹的耳朵。
父亲和母亲离婚了,母亲在最喜欢的橙子和柚子中选择了橙子。
姐妹两人从此分道扬镳,纪柚跟父亲走时没有丝毫不舍,但纪橙却是哭得稀里哗啦。
纪橙对跟妹妹的分别伤心不已,但很快她被母亲送进了小学,忘记了伤心,对妹妹的伤心变为了担心,因为母亲总在她耳边诉说着男人的不好,而父亲就是男人。
母亲在三年前,纪柚13岁的时候患上了肺炎,后又被查出癌症晚期,这病情如晴天霹雳般,谁也没想到,就连纪橙也没有想到。
母亲拉着纪橙哭了好久,纪橙也难过,同时她又开始担心妹妹会不会患病,生病了怎么办,有人照顾吗?但她转念一想,妹妹身体一直很好,应该不会患病的。
母亲在她15岁时去世了,当时母亲那一袭长发经过化疗已经没有了,母亲走的时候,身上穿着病号服,戴着她织的丑丑的毛线帽,原来温柔的母亲,就这么静静地躺在床上,面色如纸,瘦的不成样子。
纪橙是第一个发现母亲死亡的,亲眼见到浑身冰冷的母亲。
葬礼上纪橙没有哭,旁人认为这件事对这个瘦弱年纪又小的女孩冲击太大,又有人认为那个温柔的母亲告诫她要坚强。
纪橙的监护人变成了母亲的弟弟,也就是她的舅舅。
舅舅原本就有家庭,舅妈不喜欢她,母亲留给她的遗产不少,买了栋小房子后还有点钱,姑且可以支撑她生活到成年,舅舅也有给她打生活费,生活算是稳定下来了。
过了不到一年,“父亲”的死讯传来,听说是因赌博还不上钱被人打死的。
“父亲”那边的亲戚在得知他赌博后早就把关系断得干干净净了。
纪柚被舅舅接了回来,住进了她用母亲的钱买下的房子。
纪橙抬起脑袋看向对面坐着的少女,少女与小时候样子变化太大,头发被染成深棕色,并且只到肩膀处,两只耳朵上打了耳钉,一共六个,颈部戴着黑色项圈,身上穿着皮夹克外套,裤子上还有链子。
纪橙思考了一下,妹妹现在看起来像极了不良少女。
两人就这么坐着没说话。
纪柚低着头玩手机,纪橙对这个妹妹可是分外想念,但现在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纪柚,你饿不饿呀”
纪橙已经过了变声期,但声音依旧跟小孩子一般,听上去软软糯糯的。
“不饿”
纪柚略微沙哑的声线和她倒形成了鲜明对比。
纪柚将目光一直放在手机上,看都没看纪橙一眼。
气氛又再度安静下来,只有纪柚敲击键盘的声音。
“舅舅给你办了入学手续,等寒假结束你就可以去上学了”
纪橙忐忑不安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