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摸半旬,”齐海想了想,又补充道:“乔公子也可时常来玉林苑,公子很欢迎的。”
乔墨:“好。”
宣景:“……”也行吧。
马车在黎明将至时停在了齐宅门口,一个小厮在大门处站着,远远的就招呼人拿马凳伺候。
齐海先下来,看了看大门上写着“齐宅”的匾,勾起嘴角笑了笑。
乔墨落后一步,想嘱咐些什么,又不好直说,只道:“主人小心。”
宣景在他额头印下了一个吻,像乔墨第一次吻他那样,带着些小心翼翼和珍重。
乔墨不放心他,他也不放心乔墨。
齐海已经下去有一会儿了,乔墨不好再磨蹭,掀起袍角也下了车。
门上的小厮正禀报说刺史大人已在书房等候了,齐海对乔墨做了个手势,两人便进了齐府。
又有小厮来接手,将留在门口的马车朝玉林苑行去。
丰州地处最偏西北的方向,城外偶有风沙,城内也刮着凛冽的寒风,乔墨下去后宣景自己窝在一个披风下面,仍被冻得嘴唇发紫。
好在玉林苑离齐府很近,马车在门口没停,直接从小角门处驶了进去。
张岂自然不会特意拨时间去见一个男宠,宣景被带到一个小院子里,一个看上去才十一二岁的小男孩迎了上来,脆生生道:“小爷。”
宣景略微有些不自在,扶着那小男孩进了屋。
院子很小,屋子也很小,只有一间正屋和一间偏房,看上去比他在南山镇住的小院还要小,宣景吁了口气,跟着进了正屋。
屋内依旧没什么东西,只简单的桌椅板凳,瓷器摆件,说不上Jing美,看着有些寒酸。
宣景仔细回想齐海说的,玉林苑不是张岂住的地方吗?
竟这样简陋?
宣景有那么一瞬间都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旨意,冤枉了张岂。
这玉林苑看上去也忒穷了些。
张小泗是个很机灵的小鬼,他本来求了人要进府当个面首,一朝得宠就能穿金戴银吃穿不愁,没想到管事看不上自己面黄肌瘦的脸,将他拨到了这个小院当个伺候面首的小厮。
他也不沮丧,伺候面首也行吧,先把自己的小脸蛋养起来再想别的,只是被拨到这小院里快半年了,都没见有新主子进来,他只得每日扫扫院子,再将本就简陋的两间屋子打扫的看上去更加简陋。
好不容易今儿来了新人,张小泗就跟自己要当成面首似的,兴奋极了,领着新主子就进了屋。
宣景在主位上坐定了,想倒碗热茶暖暖身子,一摸茶壶,竟是冰凉的,他只得将身上的披风裹得更紧,皱眉看着那个从他进来后就一直站在下面傻笑的小孩。
“傻笑什么呢?”宣景敲了敲桌面:“连口热茶都没?”
他说完环顾了一遭,突然发现这屋子不但没热茶,看着是连个炭盆都没。
张小泗被提醒,挠挠头不好意思道:“小爷别生气,奴才去隔壁借一碗去。”
宣景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要不就是被冻的脑子不清醒了,他试探着问道:“借一碗…?”
“啊,”张小泗点点头,拿起宣景手边刚放下的茶壶,一边往外走一边解释道:“小爷别担心,旁边薛小爷脾气好心眼好,肯定会借咱们的。”
宣景还要再问,张小泗已经一溜烟跑的没影了。
不是,他问的是能不能借到吗?他问的是为什么连口热茶都得借!
这下屋子里除了他,连个会喘气的都没了,宣景揉揉自己的额头,打开衣柜想找件厚实的衣服先披上。
柜门上干干净净的,一丝灰尘都没有,宣景满意了些,开门的时候嘴角的弧度突然僵住了。
这柜子里比柜门都干净!
简而言之,就是一件衣服都没!
宣景十分怀疑自己不是进了玉林苑,而是进了一个刚被抄完家的贪官家里。
张小泗手脚极快,宣景愣了会儿神的功夫他就借了热茶回来了:“小爷快来,这茶还热乎着,您趁热喝,要不又凉了。”
宣景顾不得吐槽,用茶杯倒了一小碗捧在手里暖手。
张小泗的嘴叭叭的,不等宣景问,就开始介绍起自己来。
“小爷,我叫张小泗,您叫我啥都行,咱这院子旁边是薛小爷的地儿,他一个月能伺候公子一回,因此吃穿上倒是不愁的,您缺什么就使我去借就成,薛小爷十分好说话。”
宣景是第二回 听见“薛小爷”的名号,又听张小泗管自己叫小爷,便露出了些疑惑:“薛小爷是?”
“跟您一样,是伺候公子的呀…”
张小泗说完还露出一副羡慕的神情。
宣景突然手抖了一下,茶杯没拿稳,水洒了出来。
宣景顾不得被浸shi的衣摆,目瞪口呆的看着张小泗,声音都有些抖:“你的意思是……我……我是……”
张小泗心说完了,新主子竟是个结巴,他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