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上午的时候院子里轮值的兄弟都是亲眼看见他被乔墨抱着进了客院,足足两个时辰才出来,还换了套衣服。
客院外面守着的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同一个讯息。
“那位乔大人果真勇猛。”
宣景倒没留意这个,他半是游玩半是闲逛的冲着寨外的守夫台走去,那两只笼子就被放在那儿。
正是下午,阳光深深浅浅的洒在树叶上,随着微风晃动,时不时的有几缕穿过缝隙落在地上,宣景踩着明明灭灭的光线,来到了守夫台。
瞭望台上看不见人影,下面的木屋里倒是传出来热闹的划拳声。
宣景没做停留,越过木屋拐了个弯进了旁边的东厢房。
东厢房里却是异样的安静,偶尔能听见主厅传来的吵闹声,屋里本身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的。
宣景进去的时候还闻到了一股腥膻味,那种yIn.靡的气息让他想干呕,地上孤零零的放着两个笼子,其中一只大猫正舔着另一只大猫的脸,宣景看到了那大猫眼角处滴落的一行眼泪。
影五关上了门跟宣景指了下那笼子:“公子,这两个就是孙沛要送去咱们那儿的人,被范二训了一顿后便送来了这里。”
宣景点了下头就蹲在了笼子旁边,那两只大猫停下了动作,齐齐看向了他,流泪的那只眼睛里依旧是初见时那样懵懂纯真的眼神,好像什么都不懂,但又好像什么都知道。
另一只停下舔舐的动作后讨好的朝宣景伸了伸前爪,又叼了自己藏在笼子角落里的小鱼干给宣景,他这般迫不及待讨好的样子,让宣景突然福至心灵的明白了什么。
他是在替那只流泪的大猫讨饶,希望宣景这次能折腾他,不要再把那只哭了的大猫揪出去,可他不会说话,就只能叼着自己最喜欢的小鱼干,抢在宣景拖拽之前作出一些讨好的动作。
孙沛给玉牌的时候连着笼子钥匙一起给了宣景,影五适时的将玉牌带着钥匙一起递了过来,宣景接过之后轻轻地将那笼子的铁锁打开了。
啪嗒一声,铁锁掉在了地上,那一直冲着宣景讨好的大猫愣了一下,身子无意识的往后退了退,触到另一只大猫时又猛地往前进了一步,率先出了笼子,讨好的舔了舔宣景的手心。
“别怕,”宣景揉了揉他的脑袋,耐心的安抚他:“你别怕。”
那大猫被摸了头,有些不知所措的停下了动作,没有粗.暴的拖拽,也没让他舔那肮脏难闻的物什,就只是摸了摸他的头?
大猫抬头懵懂的看着宣景,宣景冲他笑了笑,然后又轻轻摸了一下。
大猫觉得这个人有些奇怪,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对自己,反而还很轻柔的给自己顺毛。
但他很开心,他伸出前爪小心的摸了摸宣景放在自己头上的手,然后轻轻的“喵~”了一声。
宣景看的心中悲戚,这是完全失去自我意识了吗?
他耐下心来安抚着大猫,轻生问他:“我不喜欢听猫叫,你会说话吗?”
说话。
大猫听见这个词突然瑟缩了一下,然后两只前爪抱住了自己脑袋,身子不停地颤抖。
在他模模糊糊的意识中,这个词象征着挨打,挨饿,还有痛苦。
他脑子里突然想起上一次听见这个词的时候的场景。
那个人叫程大。
程大不服管教,身上被裹了一半的皮后突然暴跳起来扭打制皮的师父,还发出来了“不要”的声音。
那些人说,你是一条狗,狗是不配发出声音的,你要是忍不住,以后连狗吠都不必了,直接毒哑了吧。
他还听见另一个人笑着给这个人出主意,说:“公子,既然他不是人,也当不成狗,不如这皮就别裹了,脸上顺着他的意给他留一半拴在教院门口看个门如何?”
“也好,”一直没出声看戏的那个人用手里的扇子指了指程大的四肢,轻声道:“既不想当狗,那这狗爪子也不必留了,本公子仁慈,就不用剁下来了,只是那指甲给他处理好了,都□□。”
“公子真是良善人!”适才出主意的人连忙指挥着那些教管动手,还把其它笼子里的猫猫狗狗都带了过来,当众行刑。
大猫隐约听见那执着扇子指指点点的公子说了句什么杀鸡儆猴。
从那以后大猫就记住了,不能说话,尤其不能说“不要”,老老实实的当好一只大猫。
不然会被拔了指甲毁了脸,然后拴在门口舔舐那些教管丢在地上的发臭的饭食。
敢留下一滴舔不干净,就会将他新长出来的指甲拔掉,反正手加脚有二十只,他们可以慢慢玩。
大猫的身子还在不停的颤抖,宣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刺激到他了,只能往后退了一步,保证道:“我不逼你,你别怕,不欺负你。”
这时笼子里的那只也爬了出来,他刚刚被孙沛折磨的有些狠,耳朵里还在嗡嗡的响,听不清宣景说了什么。
但他看见自己的哥哥抱着头颤抖,便撑着带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