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城都跑了一遍,耽搁了些时候。”萧砚宁没有细说,下头人帮他把字帖都搬了进来。
谢徽禛随手拿起一本翻了几页,再拿去另一本,连着翻了几本后奇怪问他:“这些全是字帖?而且看着都不是什么名家的,你买这么多字帖做什么?”
萧砚宁:“……殿下别问了,若有发现臣自会与殿下细说。”
谢徽禛微眯起眼,看着他,萧砚宁低了头。
谢徽禛笑了笑:“好吧,那我不问了。”
用过午膳,萧砚宁便坐下开始翻那些堆积成山的字帖。
他本想去偏殿,但谢徽禛不许,坐在一旁陪他一起翻,不时打断他,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萧砚宁懒得理人,大部分心神都放在那些字帖上,偶尔才敷衍应谢徽禛一声。
谢徽禛看出他是在找什么东西,无聊地在旁泡着茶,顺嘴问道:“喝茶吗?刚送来的明前龙井要不要?”
萧砚宁眼皮子都没撩,丢出句:“不喝。”
谢徽禛:“……”
他的驸马对他当真是越来越不假辞色了。
再又道:“你在找什么,我帮你一起找吧?”
萧砚宁:“不劳烦殿下。”
谢徽禛说无可说,干脆与他提起正事,将胡田学早上来禀报的事情说了一遍,萧砚宁终于给面子抬了眼看向他:“臣方才进来时听人说了,殿下之后有何打算?”
谢徽禛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再放下茶盏:“不知道,再说吧。”
萧砚宁心知谢徽禛是怀疑事情并未到此结束,非但是谢徽禛,其实他自己也有同样的感觉,要不今日也不会特地出门去买这一车的字帖回来。
见谢徽禛提到这个时神色微黯,萧砚宁又想起当日在北海别宫,谢徽禛说起他从前经历时的那个模样,到底不是装的。
搁下手中字帖,萧砚宁难得安慰了谢徽禛一回:“总会查清楚的,至少现下已比之前一无所知要好得多。”
谢徽禛看着他,复又笑了:“砚宁总算肯心平气和与我说话了啊?”
他一恢复常态,萧砚宁便不想理人,低了头继续去翻那些字帖。
之后不管谢徽禛再说什么,他依旧态度敷衍,谢徽禛说十句,才勉强回一句。
谢徽禛逗人逗了半日却不见成效,自觉没趣,干脆不说了,将茶喝了歪倒在榻上便睡了过去。
萧砚宁的目光落过去,停了片刻,小声叫人来给他盖了床毯子到身上。
谢徽禛再醒来,已是日暮时分。
萧砚宁仍在翻那些字帖,他翻身趴在榻上看萧砚宁一阵,伸手过去捻走了他手中那本:“外头天都快黑了,你还在看这个,眼睛不疼,肩膀也不疼?”
萧砚宁拾起手边最后一本翻完,不禁失望,没有,他曾在外祖父书房中见过的、与那崇原镖局门匾上字迹一样的字帖,这些里头却没有。
他也是昨日在从徐府别院出来,才偶然间想起这个,他还在苍州徐府时,曾在他外祖父书房中临摹过一本十分冷僻的字帖,不知出自谁之手,但笔锋很有特点,当时他将一整本都临摹了下来,因而印象颇深,确定与那崇原镖局门匾上的字应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他外祖父几年前便已过世,也不能再找他老人家问,且萧砚宁心里隐约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舒服之感,所以下意识的,在谢徽禛问起时,他没有明着说,只想先将那字帖找出来。
寻州这边没有,得再叫人去苍州或是其他地方看看了。
谢徽禛见他忽然间发起呆,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砚宁想什么呢?”
萧砚宁回神,敛去心头思绪:“没什么。”
谢徽禛笑看着他:“别想太多了,过两日随我去平州吧,听说那边有个大的瓷器市场,我们去看看。”
萧砚宁皱眉道:“殿下要去平州做什么?外头不太平,最好还是在别宫里待着。”
“去吧,出去转转换个心情,别的事情不必担心,我自有安排。”谢徽禛道。
萧砚宁目光微顿,看着谢徽禛,徐家最大的瓷窑厂便在平州,谢徽禛这个时候要去平州的瓷器市场,做什么?
谢徽禛回视他,勾唇笑了笑。
萧砚宁低了眼,便也不再问。
总会知道的。
用过晚膳,谢徽禛留萧砚宁下来陪自己下棋,萧砚宁看他一眼,没说好是不好,目光像别有深意。
谢徽禛问:“又不愿意?”
萧砚宁:“殿下若是肯继续扮作臣妻子,臣便留下来。”
他的语气听着实在不像是逗趣,眼中讥诮意味明显。
谢徽禛全然没想到他会提出这种要求,噎了一瞬:“……你还想看我扮女儿身?”
萧砚宁直接在榻边坐下了,要笑不笑地上下打量着面前人:“臣以为殿下乐在其中、甘之如饴。”
才怪。
谢徽禛其实早不耐烦扮姑娘家了,若非他父皇和爹爹把他的公主身弄来江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