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周围一片漆黑。
宁知浑身都在叫嚣着疼痛,手指连细微的移动都做不到。他有些绝望,自己怎么还活着,还在这么痛苦的活着。或者说,这还能叫做活着吗?他根本没有生还的希望,只是在最后的苟延残喘罢了。
所有的黑暗都笼罩着他。
宁知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到,他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疼痛,全身被碾碎的疼痛。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不在呼吸,他只能感受到永寂的黑暗和痛不欲生的濒死折磨。
“……你有没有在听?”一个模糊的声音传了过来。
是谁?
“……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是谁在说话?
“宁知!”
被喊到名字的宁知猛然惊醒,倏地睁开了双眼,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茶几,沙发,和男人。
刚刚身上的疼痛仿佛是幻觉一般,整个人都没有疼痛的感觉。可意识中剧烈的疼痛就像如影随形似的,他好像还能感受到那种骨头都在发疼的折磨,呼吸也重了些,似乎这样能稍微分摊一点幻痛的错觉。宁知动了动手指,直到手指跟着回应,他身体的掌控权才真的全部回归到宁知的手里。
我还活着?
他还有些迟钝,茫然的看着前方。面前沙发上坐着一个面若冰霜的男人,似乎是因为说话的对象始终没有应答,整个人显得十分Yin鸷。
宁知被对方眼神中的狠戾看的心头一跳,他这才完全感知到自己的状况,冒着冷汗、紧绷着身体、手脚冰凉,而且完全处于弱势。
这一幕没由来的熟悉。
看着对面男人似乎没有继续开口的意思,宁知的视线也转移到了刚刚被他忽视的茶几上,有一份打印好的文件,好像是什么合同。
宁知的视线还有些发飘,他只能从每个段落看到几个词,公司、40%、股份、离婚、签字、顾忆。
顾忆?!
直到宁知看到最底下龙飞凤舞的顾忆两个字,他这才意识到刚刚的熟悉感究竟是从何而来的了。
“怎么,这次你想拖到什么时候?上次装哭还不够,打算再来一次?”男人冰冷的话语在室内响起,他才发觉自己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宁知没有搭理男人,事实上他完全被现在的情况搞懵了,根本做不出回应。
在这一刻他只知道,自己穿书了,还是前几天他的好友塞给他的都市言情小说,原因是这本小说的男配和自己同名同姓。
“不,我会签字,但我要修改合同。”宁知回过神来对男人说道。想起这本书的剧情,宁知就感觉十分棘手。根据顾忆的话判断,这次是书中第二次签署离婚协议的时候,也是“宁知”这个配角的人生转折点。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你想改什么?我们之间不可能发生什么。”顾忆显然不太相信他的话,前一次签合同的时候对方也是这么说的,最后却因为离婚协议的修改条件谈不拢,又哭又闹的把合同撕了,最终只能不欢而散。
而令顾忆没想到的是,宁知要修改的不是离婚协议的内容,而是关于公司股份的部分。
离婚协议的内容其实很简单,期限两年,只有三条要求:1.做好夫妻本分。2.对外保密关于离婚的事宜。3.日常生活两人互不干涉。
说白了就是连柏拉图都谈不上的普通同居人,做一对表面夫妻。现在的宁知不是书里原来的那个要死要活非顾忆不可的配角,自然不会对协议内容进行修改,更何况宁知对这三条都很满意,更不可能要求改写了。
“这里,‘顾氏公司与宁氏公司合作,顾氏公司转让40%股份给宁氏公司’,后面加上另外的一句,‘顾忆作为顾氏公司的合作方可以持有宁氏公司20%股份,接管第二年可得到5%,以年递增直到持有20%,除非顾忆提出取消合作,此股份一直持有。’”宁知快速地在脑内整理出关于自己公司的股份持有情况,20%是他能拿出来最多的分量了。
“……你确定?”顾忆有些弄不明白,宁知上一刻还拒不接受,下一刻就答应了,还把唯一有利的条件改成了对半持股。虽然不及顾氏的40%,但顾忆知道这20%是宁知手里能让出的最多的股份了。
“当然,总不能让你打白工。”宁知理所当然的说着,“家里有打印机吧,你重新改了再打两份,签了字,明天就去办结婚证。”
宁知这么做是为了不让别人嚼舌根。宁氏和顾氏都是透明公开持股分配的,书中的顾忆就是因为签了这不平等的合同,导致被别人说给人家打工还要看人家脸色。也难为他在流言蜚语中管理两个公司还能做的十分出色,单单一两年就把顾氏救活了,还把两家公司都做的风生水起,这样的经商天赋到底是宁知没有的,也是许多人没有的。
顾忆听到宁知随意的语气,眉头拧了拧,见他一脸笃定的确认要如此修改,便拿着原先的合同上了楼。
听见楼上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宁知这才松了口气,一下瘫靠在沙发上坐着喘息着休息。不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