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约莫三四岁左右,衣着单薄,布料陈旧粗糙,面黄肌瘦,他的右腿不知道被什么伤到了,小腿不断有血流下,不一会,地面上留下了一小片鲜红色的血迹。
小孩在哭着,眼泪不停往下掉,他扭头看到林泽卿。
“阿么,疼,好疼……”
林泽卿冲过去,将小孩抱在孩子,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眼泪已经控制不住地掉落下来,“毛毛,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受伤。”
“卿哥儿啊,毛毛是从山上摔下来的。”
四岁的毛毛,今天偷偷跟着村里几个哥哥们上了山,不想昨天下雨,路滑,就这么摔了下来,腿撞到了石头,血一下子流了出来。
“那血流得可多了,毛毛一路上总喊疼,也不知道这腿到底是不是骨折了,能不能医好啊。”
“卿哥儿,你别担心啊,我们已经让人叫了村里的黄大夫,他等下就能赶过来。”
村民们纷纷安慰林泽卿。
“毛毛,你说,你为什么要去山上,阿么说了多少遍,不许去山上,你怎么就是不听!”林泽卿颤抖着声音质问,音量忍不住拔高了些。
“你说啊,你怎么那么不听话,你说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活。”
“阿么,不要哭。”毛毛伸出瘦巴巴的小手,挣扎着要去帮林泽卿擦眼泪。
“毛毛想帮阿么赚钱。”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什么,那是一朵朵的小蘑菇,约莫有十几朵。
众人一下子了然。
这两天,有外乡人来村里收购蘑菇,不过价格比较低,大人们忙着在田里干活,只有一些半大的少年或哥儿,忙完家里的活,会跑到山上摘蘑菇。不过,山上那条路不是很好走,十岁以下的小孩是不让上去的。
这毛毛,估计是知道这个能赚钱,偷偷跟上去的,可他才四岁啊。
“阿么太辛苦,毛毛要赚钱给阿么。”小孩因为腿部的疼痛一直在落泪,可嘴上却懂事的安慰着林泽卿。
在场的人,有些人忍不住偷偷抹了眼泪。
唉,这林泽卿父子俩也是够苦的。
林泽卿抱着毛毛的手紧了紧,心揪着疼,却是怎么也责骂不出声。
他苦命的毛毛啊。
“黄大夫来了。”
人群立刻让出一条道,有人带着一个老大夫匆匆赶过来。
“快,把他抱进屋里,老夫瞧瞧。”
林泽卿亲自抱着毛毛进了屋子,黄大夫气息平稳了些后,立刻给毛毛把脉,又看了他腿的情况。
林泽卿一直在观察黄大夫脸上的表情,这会看到他神色越来越凝重,心里咯噔一下,几乎要瘫软在地。
他握紧了双手,拼命给自己勇气,才支撑着自己没有倒下。
黄大夫斟酌了片刻,语气沉重道:“情况不太好啊,不仅骨折了,还有些骨裂,这个我看不了,只能去县城找大夫。”
林泽卿腿一软,差点瘫坐下来。
人人都知县城大夫好,可那里的大夫,多少村里人能看得起啊。
林泽卿几近绝望。
家里根本没有钱,他前段时间做荷包卖的钱今天也被孟向北抢走了,即便还在,那几十个铜板,也不够。
“那就带毛毛去县城看大夫吧,我来抱他,我们现在就去。”一个人忽然插了进来,开口。
孟向北上前,要将受伤的毛毛从林泽卿怀里抱过来,林泽卿一看是他,抱得更紧,目光里残留着惶恐,似乎生怕他会对毛毛不利般。
“怎么了?”
孟向北来不及多想,把毛毛从身体僵硬的林泽卿怀里抱过来,掂了掂,安抚道:“毛毛不哭,爹爹带你去看大夫,很快就不疼了。”
周围瞬间寂静了几秒。
“可是,我们没钱了。”林泽卿小心翼翼地提醒。
孟向北身体僵了下,回想了片刻,尴尬了,他们家徒四壁,除了他兜里刚抢来的几十个铜板没有其他钱了。
他很快缓过来,面露真诚,向村民恳求道:“乡亲们,大家刚刚也听到了,毛毛的情况需要到县城看大夫,可我们家的钱确实不够,乡亲们可否借些给小子,我可以签欠条,来日一定会还。毛毛他还那么小,如果不能去县城看大夫,他的腿就废了。乡亲们,就当我孟向北求你们,你们的大恩,我没齿难忘。”
村民们面面相觑,惊讶孟向北居然会想带毛毛去县城找大夫。
孟向北家有没有钱,作为同乡人,处了那么久,他们是知道的。
但孟向北的人品,他们也是知道的。
别看孟向北说的好听,这钱一旦借出去,跟打水漂没什么区别。
明知是要不回来的钱,没人会想吃这个亏。
可想到伤心的林泽卿,想到那么孝顺,那么小的毛毛,他们终究还是不忍心。
“我借你200个铜板。”
“我借你150个铜板。”
“我有3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