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枔哥……”他拽了拽厉枔的衣角,让对方低下头来看着自己,“你之后……”
“打算怎么办?”
案件关于涔涔那一部分,厉枔和颜伊都算是当事人,而且厉枔还是举报者;但警察今天来,除了通报案情进展,主要还是询问厉枔的个人意见,愿不愿意去看守所劝劝边向文。
毕竟这不算必须履行的义务,还要尊重当事人的态度。
当时厉枔只是写了一张字条给警察,算是他给边向文的信,对于自己是不是会进看守所见边向文,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
虽然边向文已经沦为阶下囚,无论是不是配合调查,都会面临漫长的刑期,很难再作出什么妖来;但只要想到厉枔会去和边向文见面,颜伊还是觉得心里毛毛的。
边向文这种神经病会乖乖就范总是显得不那么合理,他有种担心对方是不是憋着什么大招,准备跟厉枔同归于尽的错觉。
但又不能否认的,他觉得厉枔会去。
毕竟说到底,边向文这种小喽啰只是那个庞大的洗黑钱集团手里的一把刀,如果背后的大佬不真正的拔除,还有有更多的“边向文”,迫害更多的“厉枔”。
颜伊认识的厉枔,不是一个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袖手旁观者。
“你是想问我,会不会去见边向文?”厉枔敏锐地反问道,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不会。”
“我不会去见他。”他肯定道:“多恶心啊。”
“……啊?”颜伊愣了两秒,“我以为……”
“开个玩笑。”看着颜伊傻乎乎的样子,厉枔忍不住捏了捏对方的小脸,“不过我真的是不会去的。”
边向文追求厉枔,或者说是原主,手段用尽,肮脏下作;就算上辈子他得到了原主,也从来没有珍惜过,推人出去顶罪时,连眉头都没有皱过。
这种感情与其说是爱,不如说只是一种征服欲罢了。
他只是想要攀折原主那朵高不可攀的高岭之花,让一切看起来不可能的人雌伏在他的身下。
“他爱的从来就只有他自己,根本不是我——”厉枔解释道:“又怎么可能听我劝?”
“你刚才不是问我——”他接着问道:“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认输吗?”
颜伊点点头,呆呆地“嗯”了一声。
“现在他想要脱罪是不可能的,但想要少判几年,倒不是不行。”厉枔解释道:“就拿涔涔的事儿来说吧。”
“他全程躲在幕后,就算有授意,但实质上的事情什么都没参与,其实应该是早就想好了,如果我愿意服软,或者有一天事情败露——”
“不管是面对大众还是我,他都可以把责任推给别人,轻轻松松地把自己摘出去,留下转圜的余地。”
“我猜,至少在这件事上,他应该没有留下什么可以直接指向他的证据。”
“所以就算别的事情撇不干净,但至少这件事上,他要完全推给涔涔,或者推给张东平,应该都是不难Cao作的。”
“虽然诽谤造谣不是什么重罪,但他身上官司不少,到时候宣判是要数罪并罚的,能少一条,就能早点出来。”
“但他并没有这么做。”
非但没有,甚至边向文还主动地认下了全部罪行,不然很多事警方可能也并不能这么快查到——
除了他背后的“金主爸爸”。
“他既然进去了,就必然不可能全身而退;既然不能全身而退,那他只能寄希望于自己判得越久越好。”
“因为他已经得罪了真正的幕后黑手,出狱,只怕会比坐牢更可怕。”
厉枔接着解释道。
“警察要我劝他,配合调查,争取减刑,但一来他根本就不想减刑,二来他也不是真的喜欢我,根本不可能听我劝——”
“我干嘛要去对着那张脸恶心自己?”
“那他为什么一定要见你啊?”颜伊不解地问道。
“你不知道吗?”厉枔故作神秘地反问道,看着颜伊呆呆的,瞪大眼睛疑惑地看着自己,他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
“我也不知道。”
“边向文他有病,这里——”说着他点了点自己的脑袋,“不正常。”
“我们为什么要去了解一个因为犯罪被关进监狱的疯子想要什么。”
今天厉枔的心情似乎很好,连着开了几个玩笑逗着颜伊。
事实上之前几天两个人看似平静地呆在酒店,默契地不提起这件事,多少都是不想让对方担心。
颜伊现在也总算松了口气,被厉枔逗得蹭对方胸口撒娇。
“那你为什么还要给他写信啊,我吃醋了!”
刚才警察在时,他也不好意思跟厉枔太亲近,拉个手都要紧张地躲在桌子地下,的确是没看见厉枔在纸条上写了些什么,心里一直惦记到现在,说着干脆抬头在厉枔锁骨上咬了一口,留下一排浅浅的牙印。
“啧啧——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