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只巨兽却被人拴着脖颈关在笼子里。
一只看不见的手悄悄搭筑了这一切,就如同此时,它正握住那巨兽脖子上的铁链。
没错,那些皮卷记载中缺少的,正是这个于背后掌控一切的主宰者。
那个被魔心狱他们称之为“尊上”的人。
薛羽也不再细看皮卷,只飞快将剩下的所有竹筒掂了一遍,确认后面再没有空竹筒,便回到了最初的石壁面前。
所有竹筒中,只有历史这部分缺了记录,薛羽数了数,少了五筒之多。
由于少了具体建设那部分的记录,看起来便像是几位大能进入地底封印浊气,成功之后魔族迁入地底,后便自己形成了这样的秩序,那决策人完全在历史中神隐了。
薛羽把空竹筒全都抽出来,放在面前整齐排成一排,拧着眉头思索。
这种行为实在太奇怪了,如果那人不想让地底魔族知道,直接将这些资料都移到神往柱上空那个漂浮平台便是,为何又要大喇喇放在下面的卷帙所中?
既然放都放了,为什么又要将其中的几卷单独拿走,是生怕不让别人发觉当中有猫腻吗?
薛羽实在想不通,索性直接去问让他来卷帙所的魔封止。
“有几卷书册被人拿走了?”魔封止显然有些惊讶。
薛羽也看不出他的惊讶是不是装的,便给他说了那几卷被拿走的皮卷编号。
然而对方显然不知道他说的编号是什么意思。
薛羽奇道:“你没有去卷帙所看过书吗?”
魔封止委婉表示:“看过一部分。”
看过一卷也是一部分,看过十卷也是一部分,薛羽看他神情,明显是对里面的东西不怎么上心的样子。
“那你有没有看过其中有部分记录,是有人用魔族做孟德尔——杂交……”薛羽改了几次口,都觉得说法实在不好听,只得模糊道,“做繁衍实验。”
他略微气愤道:“你也是魔族,你不觉得很过分吗?”
魔封止看起来还是不太明白,薛羽只好简单向他叙述了那宛若配种的实验过程。
“为何觉得过分?”魔封止显然非常不以为然,他虽然没看过那些卷帙,但他任兵卫长的数百年来,所经历的正是卷上写的那些。
他是亲历者,那些史书对于他来说只是回忆。
魔封止温和地看着薛羽,眼仁是带着蒙蒙雾霭的深灰色:“若要说过分,千年前人修屠杀我的同类,岂不是更过分?尊上给予我们住处和衣食,这样的选拔不过是让所有人都活得更安稳。”
薛羽仔细端详魔封止的表情,发现这人并没有说谎,他是真心实意认为这样对魔族有益!
薛羽见过太多的小说反派以前被谁踩了一脚,发达了后就要杀人全家的例子,实在不理解面前这个明明身负血海深仇,甚至冠以“魔”的名号,却急流勇退的预备役反派。
但他又不可能问出“你难道不想复仇吗?”这样的话,只得委婉说道:“你从没想过要回到地上去吗?”
魔封止用一种纵容淘气小孩的语气答道:“你又为什么不愿意再地底生活呢?”
薛羽荒谬道:“地上土地辽阔无垠,地底只是个巴掌大的土盒子,这不太能比吧?”
魔封止道:“这样就很好。”
薛羽:“死宅是没有未来的啊!”
“?”
魔封止有些不太明白地眨了眨眼睛。
垃圾话对不懂梗的人说没什么杀伤力,薛羽只好又道:“如果你的尊上真的这么一心为魔的话,又为什么把魔族卖给地面的修仙世家去当炉鼎?”
魔封止一愣:“炉……什么?”
“炉鼎,”薛羽口齿清晰道,“你既然知道人修靠灵气修炼,那有一个魔族放在身边采补的话,修炼必定事半功倍!”
他怕魔封止不懂,专门又细细描述了一番,虽然他也不知道实际炉鼎是个什么状态,但此时自然是怎么严重怎么说,将那被采补后的炉鼎下场描述得十分凄惨。
薛羽说得口干舌燥,魔封止的脸却像是冻上了一般表情丝毫不见变化,也不知到底听没听进去。
“我知道了,”魔封止平静打断他,“卷帙缺少的事我会去查一查,至于其他……”
他停顿了一下:“圣祭司大人做好分内之事便好。”
说罢,魔封止召来跟在薛羽身边的两个魔卫,让他们带薛羽去神往柱。
薛羽恨铁不成钢地看他一眼,老大爷一样背着手摇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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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圣祭司分内之事,其中就包括每天十二个小时的神往柱边儿修炼。
薛羽到地方一看,七个圣祭司像商量好一样占住八边形的七个顶点,独独给薛羽剩下最后一个。
李修然不在,他是纯粹的人族,功鼎体质,被掳来就是单纯为了装东西的,不用在这儿喝浊气。
巨大的神往柱通天彻地,足有六七人合抱粗,通体发着盈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