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里思量着工作与自身安慰孰轻孰重，最后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孩子生下来时还活着，只是身体机能太差。我当时第一轮手术过后就被换下来了，我不清楚后来那孩子是否还活着。”
宁熠听到这话时，说不清是失望更多，还是别的情绪更多。废了这么多力气，却并没有得出跟当初自己知道的差别很多的事实。
听到这话，他沉默了很久。直到发现身旁的女人在发抖时，才示意司机打开车门放她下去。护士小姐连忙提着包，落荒而逃一般不回头的跑了。
回去的路上，宁熠的心里的情绪复杂不堪。不知道为何，他接受不了这种结果。如果事实真的如自己认为的那样，那言梓沐拼命要掩饰的是什么呢？
他想起给言梓沐动手术的那家医院，是蒋家旗下的。而蒋成一直是言梓沐最好的哥们，如果言梓沐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那最有可能知道真相的，也只能是蒋成了。
回到A市已经是晚上了，他径直让司机开去了蒋成家T.S.X.D.Z。在蒋成开门的一瞬间，他看到了林旻琛怀里的那个孩子。
这是他们第二次碰面，这次宁熠终于得以看到这个孩子的全貌。在看到那孩子眼睛一瞬间，他的心停止了跳动。
那样熟悉的一双眼睛，纯粹而清澈。这样一双熟悉的眼睛，他在很久以前就见过。
第217章 将夜
不需要再做任何的询问，宁熠心里清楚的意识到这是言梓牛寺歹朱彳亍云力纟且沐的孩子。他只是不敢去确定，这是否是他以为已经永远失去的那个孩子。
一开始门里的两个人也呆愣住了，片刻后林旻琛却反应过来。他的眼底有浓重的Yin翳，他把嘟嘟递给蒋成，向门口走去。
当大门“嘭”的一声在面前关上时，宁熠才回过神。他看着面前这个人脸上的冷漠，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开口了:“这个孩子几岁了？”
林旻琛看着他，眼里的Yin翳不减分毫，嘴角却挂着嘲讽的笑意，反问宁熠:“你觉得呢？你觉得他几岁？你觉得他是谁的孩子。”
宁熠苍白的脸上是茫然无措，他看着面前这个唯一能给他答案的人开口道:“我不知道，他是谁的孩子？”最后这句话问出口时，他的声音很轻，仿佛自己都不确定该不该这样问。
林旻琛第一次见到宁熠脆弱的样子，仿佛只要自己一句话就能让他生不如死。但是他一点也不可怜这个人，他的笑容越来越大，最后竟然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直视着宁熠的眼睛道:“宁熠你原来只是个懦夫吗？他是谁的孩子，你心底不该最清楚吗？”口气略带感慨，更多的还是嘲讽。
他看着宁熠几进崩溃的表情，心里有着几分报复的快g。他看着宁熠惨白的唇色，心里的不甘到达了极点。梓沐你看这样不堪一击的男人，究竟有什么地方配得上你？
他纵容着心里的恶念，给了宁熠最后一击。他笑着开口道:“宁熠你想知道他谁的孩子吗？”宁熠猛的抬头看着他，眼里灰沉沉的一片。他心里有一个声音，警告着他不要听下去，他知道林旻琛接下来的话，绝对不会是什么好话。
林旻琛冷笑着靠近宁熠，盯着宁熠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宁熠他是你的孩子，是言梓沐三年前用命换回来的孩子。但是他用命换回来的孩子，却根本不想你知道。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恨，你。”
林旻琛看着宁熠的表情瞬间崩塌，他的瞳孔瑟缩着，有痛苦打破灰沉沉眼底，弥漫周身，他脱力一般跌坐在脚下的阶梯上。
他的手抱住脑袋，深深的埋进膝盖里。林旻琛的心里感到从未有过的痛快，临走他还不忘再捅宁熠一刀:“对了，你可能不知道，那孩子有严重的哮喘。”
他满意的看着宁熠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然后继续道:“他只要情绪激动，随时可能窒息。你知道为什么会得哮喘吗？他刚出保温箱的时候，生过一场重感冒，几乎要了他的命。本来普通的小孩不至于那么严重的，只是因为他是一个早产儿。”说完不在管宁熠，转身进了门。
宁熠在蒋成的家门口坐了很久，直到双腿已经发麻了他才从地上站起来。起身的时候没能站稳差点摔在地上，是司机上前死死把他拉住了。
宁熠回家的时候，已经半夜了，家里却空无一人。他却好像根本没注意到，他麻木的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了一夜。
而此时在医院的言梓沐，终于等到顾老爷子睁开了眼睛。今晚吃了饭，言梓沐就带着言妍到医院看望顾老爷子。
开始一切正常，言梓沐还是像往常一样给他讲着最近发生的事，边说边为他擦洗了一遍身体。后来言妍说最近老师教了一首歌想要唱给太爷爷听。
言梓沐默许后，病房里就响起了悠扬的歌声。一开始老爷子手指微微颤动的时候，言梓沐并没有在意，最近总是这样。
直到言妍的歌声戛然而止，然后惊讶的道:“爸爸，太爷爷的眼睛在动。”言梓沐猛的抬头看过去，发现老爷子的眼皮在颤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