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抬眼看他,一双水眸秋波潋滟,眉心天生携一点黑痣,缀勒出不尽风情,不见妖意,更似媚态。
张简晃了心神,直截张口问她:“你是何人?在我张府院前作甚?”
女子自然知晓张府是何处,於面上浮现一抹惊慌,似被这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吓了一惊。
“回...回大人的话,奴家赶了许多路,才将在此歇脚片刻,方才得了空闲,练将几句唱词儿,没承想惊扰到大人。请大人恕罪。”
岂想张简冷哼一声,道:“胆子不小,在知府府前喧闹,你可知犯了什么错儿?本少爷问你甚么,还不快快如实回答。”
“我且问你,方才你唱的那曲儿,可有名儿?”
“回大人,此曲名为《卖水》。”
“《卖水》?”
不知想到甚么,张简忽然露出高深笑容来。
“小娘子,你与我作个乐子如何,用上你的好嗓子,也不算埋没了你。”
“随我来就是了。不若,便治你个扰乱治安之罪,先打几板子,再拘押牢中,关你个十天八天。”
“这可怎么是好。”女子秋眉蹙锁,又似拢上一罩愁云,然风一吹便散了干净。
女子轻汲下唇,还是随了他去。
“小娘子,还没问过你名字。”
“大人可唤奴,丹儿,,牡丹的丹。”
“牡丹?”张简瞥向院内盛开着簇团的牡丹花,绿艳闲且静,红衣浅复深。
丹儿身着一身粉红衣裳,娇俏妩媚,与那艳丽牡丹,倒是相符。
———
“大人,这是做何?”
木案上叠了一方端端正正的紫纱衣儿,剪裁Jing致,透露光泽,胸前用金丝线绣着大团芍药花,俏丽妍媚。他道是衣裳,却更像一团半透明鲛纱,穿在身上,还不甚么都教他看了去?
“你穿上这纱衣儿,与我作场戏,我就此放你离去。你且靠耳来,我与你细说。”
听完他一席话,丹儿思考片刻,最终轻点头颅,只嗫嚅着道了句:“大人,奴虽不是雏儿,但这等出格的事却也从未做过,若哪里不妥,还望涵谅。”
张简道:“这自然是。”
张府,戏厅。
张简派跑腿儿的叫了几位好友来,请他们围着戏台坐下。
“我说简哥儿,哥几个喝的正起劲,叫我们过来作甚么?”
问话的名为吴章解,竟是那清水县大财主吴昌旭的嫡次子,受邀与张老爷祝贺。
“是啊是啊,酒令行至正好,何故扫兴。”几位朋友也互相应和着。
张简把玩着手中青玉滚珠儿,但笑。
“诸位勿急,可还记着前些时日我答应过甚么?如今戏子已寻着,快快开始赏戏吧。”
几位一听这话,面上邪笑自生,各自斟满小酒,看向戏台。
张简将手拍两下,不知哪里响起乐声,只见一女子款款行莲,步入台中,那貌儿如画中人一般:
眉似初春柳叶,常含着雨恨云愁;脸如三春桃花,暗藏着风情月意。纤腰袅娜,拘束的燕懒莺慵;檀口轻盈,勾引得蜂狂蝶乱。玉貌妖娆花解语,芳容窈窕玉生香。
她开口便唱,嗓音如黄莺鸣啼,又似一把小弯勾,细细密密勾着人的心。
她竟穿着一身紫纱衣儿,胸口两朵金丝芍药,随着动作微微晃动,下面那处却无甚么遮住,露出隐隐约约一抹黑丛。
众人看着此景,呼吸停滞,yIn心自起,裆中那话暗戳戳昂首挺立。
“清早起来什么镜子照?
梳一个油头什么花香?
脸上擦的是什么花粉?
口点的胭脂是什么花红?
清早起来菱花镜子照,
梳一个油头桂花香,
脸上擦的桃花粉,
口点的胭脂杏花红。
什么花姐?
什么花郎?
什么花的帐子?
什么花的床?
什么花的枕头床上放?
什么花的褥子铺满床?
红花姐,绿花郎。
干枝梅的帐子、象牙花的床,
鸳鸯花的枕头床上放,
木樨花的褥子铺满床!”?
一曲唱毕,吴章解忍不住问她:“你这唱的是什么曲儿?”
丹儿作万福:“回公子,是《卖水》。”
张简将青玉滚珠儿撂在案上,抬口便道:“小娘子,我且问你,你这赤道黑洞洞中卖的甚么水?”
丹儿低头娇笑着:“回禀大人,奴卖的是‘鸳鸯戏水’,大人可想见识一番?”
“哦?那我可要见见,这鸳鸯是何物,戏的又是甚么水儿。”
丹儿又笑:“这‘鸯’ 自是奴,但‘鸳’是哪位,奴就不知了。至于水儿...大人请看。”
她伸将一对葱葱玉手,指尖挑起紫薄纱,霎时间蓬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