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一下,伸出手掌心给他看,心里却有些轻快。
“先生袖口的扣子掉了,别忘了去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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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得眉眼弯弯。
离婚了就这么开心吗?
接下来是去见老情人还是谁?
已经没有地方可以住了会去哪里?
谢时禹看着许愿单薄的背影,无法控制的想了很多很多,烟燃到指尖也忘记去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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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袖口的扣子掉了,别忘了去缝啊。”
那句话一直在他耳边回荡。
他蹙起浓黑的眉毛,随手把脱下来的定制西装外套扔到了垃圾桶里。
但西裤也是定制的,外套扔了就有些不lun不类了。
所以他最后把西裤也扔了。
小绿本放进了不知哪一个抽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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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存款买了一间单身公寓,过了风平浪静的一个多月。
我觉得离婚前的生活恍如隔世。
这种无婚一身轻的生活蛮适合我的。
我开始享受孤独又温缓的生活。
在阳台养了一堆盆栽花草。
但在某一天下去扔垃圾后,我看到了原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的一个人。
先生。
不,现在该叫前夫了。
他看起来狼狈又落魄,瘦了不少,望向我的时候黝黑的双眼里却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光芒。
悔恨、渴望、爱慕、恳求、期待、焦虑,复杂交织在一起,扑面而来。
我就站在那里,看他走来,跪在我脚下。
他发出了近似野兽一般的呜咽,哀哀叫了我一声:
“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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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后,谢时禹每天晚上都会做梦,关于许愿和他的。
有发生过的情景,也有没发生过的。
他在梦里的“谢时禹”的壳子里,无法抽身,感受着他的情绪与意识,用他的皮囊触碰着许愿。
他眼睁睁看着许愿死去后他的无动于衷。
然后是自我欺骗的怒骂。
最后是了解真相后的哀鸣和报复。
赎罪了三年。和许愿嫁给他的那三年抵消了。
他断断续续每天都在做梦。
每天的绝望都更多一点。
甚至在有一天醒来没触碰到许愿的身体后情不自禁地哭了,叫着“老婆”叫着“许愿”。
他还会开会开到一半突然给那个早已不回复(许愿换手机了)的号码突然发一条短信,然后焦虑的等待。
当然不会有回复。
他会扭过头,问秘书:
“他死了?”
秘书不明所以,顶着众人的目光艰难回复:“什么?谢总?”
然后看着谢总拿出一个绿色的小本,近乎痴迷地摸摸许愿的名字,自言自语道:
“他离婚了,他只是离开我了,他还好好活着呢。”
然后打了强心针一般正常开完会议。
之后秘书准备给谢时禹推荐个心理医生,但谢时禹就突然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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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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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神奇。
我和我前夫又同居了。
在他追我的那两年里,我开始断断续续做梦。
我梦见重生前我死后变成了鬼魂,跟在先生后面,一步一步发现,先生是爱我的。
我看到他悔恨,他自残,他在夜里流泪喊我的名字,但我已经和他隔了一层rou体,触不到对方。
鉴于这些梦,还有先生追求我的疯狂程度。以及大狗狗般的黏人度,我合理怀疑我和先生都重生了。
但我不准备告诉他。
也不准备和他结婚了。
人就这么一辈子,我甘心再给他一次爱,但不会再自己戴上项圈把锁链递给他了——虽然这回是他想把自己的锁链给我。
我们都要好好的。
用健康而热烈的爱来拥抱对方。
不再作茧自缚,错过再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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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谢时禹一辈子都在求婚,但许愿到死也没答应他。
他死前说:
“别哭,先生。2020年4月29日我已经不怪你了,我们都好好的,下辈子也好好的,好不好?”
他颤颤巍巍抹去了先生眼角浑浊的泪珠,露出一个笑来。
一如既往,好似当年那个腼腆笑着的青年。
谢时禹明白他为什么不答应他的求婚了。
他慢慢握住死去的爱人的双手,放到嘴边碰了碰。
“对不起……”
还有,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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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作者有话说:
剩下番外、段子慢慢在wb更新,??